一炷香后,谢之钦沾湿带露,匆匆赶到春湘楼门口,守门魔兵一见谢之钦和怀里所抱的钟未凌,立刻朝门内大喊:“魔君回来了!”
激动的破了音。
一时间,整个春湘楼掀起了骚动,凌乱的脚步声从楼内各处传了出来,一时间,暗淡大半的春湘楼灯火通明。
“快!禀报少君,就说魔君回来了!”
“要不要给云都的人也发个信儿?”
“要,赶紧的,快快快!”
一片混乱。
谢之钦还没回过神,所有魔兵列阵整齐站在门口,正准备齐声山呼殿下,才发现,他家殿下正被谢之钦抱着,而且一直在谢之钦怀里发抖。
“殿下怎么了?”守门魔兵紧张道。
“你们这里可有医修?”谢之钦抱着钟未凌,直接迈过门槛,朝楼上卧房走去。
“有,我马上差人去叫。”守门魔兵连忙扭头,冲身后小弟道,“快,把上个月打碎盘子,在柴房做活还钱的那个百草宗小医修给喊来,晚一步,要他狗命!”
小弟拔腿朝后院去后,守门魔兵快步追上谢之钦,担心道:“我们家殿下这到底是怎么了?”
“不知道。”不是谢之钦想隐瞒,只是真的不知道,难道要他说,你家殿下动胎气了吗?
可他一说不知道,守门魔兵更担心了,刚到二楼,就一溜小跑到钟未凌房门口,打开房门,铺好被子,看着谢之钦小心翼翼的把钟未凌放床上。
“我去给他倒点水,你快去催医修。”谢之钦正要转身,手突然被钟未凌勾住。
钟未凌还没醒,可迷糊间,死死抓着谢之钦的手,闷哼:“疼。”
守门魔兵见状:“放心,医修马上到,谢仙师,你留在此处,我去倒水。”
若非圣女有令,闲杂人等不可进入魔君卧房。守门魔兵走后,其余小魔兵围在门口,焦急往里探着头。
谢之钦坐在床边,指肚轻轻抚着钟未凌的指节,额头细汗涔涔。
钟未凌兴许是疼的太厉害,又学着破庙中的姿势,紧紧抱着谢之钦,谢之钦心疼,可又无可奈何,只能不断输送灵力,减缓他的痛苦。
没多久,衣衫凌乱,连衣带都系串的小医修被搡了进来。
“赶紧给魔君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守门魔兵把温水放到桌上,喝道。
小医修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看见守在床边的谢之钦,小小吃惊了下,做了个礼。
看见谢之钦白衣上的斑斑血迹,小医修担忧道:“谢仙师,你受伤了。”
“我没事,是他的血。他好像很疼的样子,你快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谢之钦声音略略发抖,催促道。
小医修哦了声,连忙快步走到床边,看见钟未凌左胸衣服有破洞,拉开看了眼,神色沉重:“胸口被利器贯穿,且是在修为被外力封住大半的情况下,能活下来,很幸运。”小医修扒了下钟未凌的眼皮,手指搭在脉搏上,脸色从沉重,变成了尴尬。
谢之钦追问:“怎么回事?”
小医修收回手,支吾半天,挠头道:“魔君身上的伤口包扎及时,而且体内被灌输进了不少温和灵力,这些灵力在不断帮他修复伤口,所以,他并无大碍。”
守门魔兵不信:“既然没有大碍,那殿下为何一直喊疼?”
小医修纠结道:“我不敢说,上次我当着圣女娘娘的面提了一句,差点被打死。”
“这……”守门魔兵看了谢之钦一眼,谢之钦紧张道,“但说无妨,圣女回来若是追究,我一力承担。”
小医修这才壮了壮胆,道:“从脉象看,魔君应该是动胎气了。”
刚说完,守门魔兵便失声喊了句:“啥?”
门外,一众小魔兵们面面相觑,然后互相掐对方,听见对方疼的嗷嗷叫,才知道,刚才那句不是幻觉。
谢之钦皱眉:“你确定?”
小医修慎重点头:“我确定,其实魔君显喜脉已经是两天前的事了,那日魔君突然晕倒,圣女娘娘将我叫来看诊,我突然发现,魔君的脉象有异。可男子怀孕,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圣女娘娘为保魔君名声,让我不要张扬。”
小医修顿了顿,继续道:“而且,从脉象看,这次动胎气好像跟受凉有关,但对胎儿影响不大,只是魔君有些受累,不过吃两副安胎药也就好了。”
与此同时,桑铃儿风尘仆仆赶了回来,守门魔兵简要说了下情况后,桑铃儿对小医修愠怒道:“不是不让你胡说八道么,上次说有喜,这次说动胎气,你怎么不怀一个给老娘看看?”
小医修连忙躲到谢之钦身后:“圣女娘娘息怒,我只是按照脉象照实说了而已。”
谢之钦在场,而且极有可能是谢之钦救了钟未凌,桑铃儿不敢造次,深吸了口气,扭头道:“阿大,让附近的魔族医修全部给我滚过来!我就不信,殿下还真能怀孕!”
阿大领命走后,桑铃儿看了眼一直抓着钟未凌手的谢之钦,道:“人回来就好,谢仙师受累了,我来照顾殿下便可,您先去沐浴休息吧,详细事宜我们稍后再说。”
谢之钦垂下眼:“他离不开我。”
桑铃儿茫然一愣,顺着谢之钦目光看去,这才发现,钟未凌一直抱着谢之钦,脸还不停在谢之钦小腹蹭。
殿下,你知道你在蹭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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