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到底是个怎样的草包吗?”右蚩摆弄着缠绕在手指上的一截红丝线,清秀的脸上露出一抹阴笑。
戕离皱眉:“别高兴太早,万一不是呢。我可是听说,谢寒这个儿子虽然是特殊体质,可却产生了变异,返祖期尤其的长,若当时穿过恶水河,直接震塌我们了望塔的精神力当真来自于谢寒之子,其实力绝不可小觑。”
右蚩挑眉:“你这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戕离道:“并非,只是未见真人前,别把事情想太好。就像当年连夜围攻谢寒,原本想的是直接灭了谢氏鬼王一族,可最后,不还是让那个小的跑了么。”
右蚩脸色一沉:“我黎山同钟未凌的账,总有一天要清算。”至于谢寒之子,右蚩攥紧拳,“我不管他到底是真废物,还是真产生了什么变异,此次白水镇一行,我必废了他。”
戕离遥遥望了眼不远处的白水镇,眉头深锁:“若是没旁人插手,你我废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自然不在话下,就怕有旁人插手。”
右蚩知道他口中的旁人是谁,脸色奇差:“连清之前再三保证,说绝对会让钟未凌死在死境之中,可钟未凌不仅没死,还带着死境秘籍好好的离开了死境,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戕离道:“这也怪不得他,毕竟谁也没料到那个云都谢之钦那么强,我现在不仅怕钟未凌会插手鬼界之事,还怕谢之钦掺和。”
右蚩失笑:“这大可不必,谢之钦是仙门之人,与我鬼界相克,饶是他修为甚高,也不足为惧。”
“是吗?”戕离心里不安道:“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而且连清只是一具不知从何而来的精神体,却能帮我们打开死境,引出其中恶鬼,你不觉得他有点太强了吗?”戕离沉思道,“若是我们真按照之前的交易,他帮我们打开死境,得到那些战力极强的恶鬼,我们便将短时间内完全控制肉|身,并破坏同一具肉身中其他精神体的禁制术交给他,岂不是很危险?”
“你是怕他完全得到属于自己的肉身后,会给我们带来麻烦?”右蚩道。
戕离嗯了声:“此人不得不防。”
右蚩毫不在意道:“没必要。”
戕离想要辩驳,可刚出口,右蚩便一脸阴邪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完成这个交易了?”
戕离一愣:“你要过河拆桥?”
右蚩眼神一暗:“他知道的太多了,竟然对上古秘境死境都如此了解,这种人指不定心里还藏着什么别的惊天秘密,今日能与我们交易,明日也能与他人交易,这样的人不杀,难道留着成为我们的绊脚石吗?”
“可是……”戕离有些犹豫。
右蚩截断道:“没有可是,既然不能完全为我们所用,那就杀了更干净,或者,把他关起来,逼着他吐出所有的秘密,然后再杀,总之,是绝对不能让他活着。”
“说的也是。”戕离沉默片刻,有些担忧的看着右蚩,“你与蒋燃决裂至今,未曾见过一面,如今你是敢面对他了?”
“我一直没有不敢过,他护他的主,我走我的路,道不同,不相与谋。”右蚩看了眼被鬼气遮蔽的月光,又望了望白水镇上空突然凝聚的一波鬼气,阴恻恻笑道:“看来我们的小少主已经出现了。”
一阵阴风吹过,鬼雾加速朝白水镇流动,幽幽绿火摇曳飘在半空,随着鬼雾向前移动着。
一炷香后,白水镇的一家客栈中。
所有人类全部被蒋燃清退去了别处,幽蓝色鬼火出现在门口时,蒋燃和一众鬼兵眼睛皆是一亮。
谢之钦戴着一张纯黑色的般若面,一身黑衣自鬼雾中走出,劲窄的腰身被腰封束缚着,手中拿着一把看起来极其普通的黑剑。
虽然这把剑本身确实很普通。
他之前的佩剑辨识度太高,不能用,蒋燃随便给他找了一把,原本是觉得带着总比不带有气势,可看见谢之钦出现在面前时,他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
谢之钦穿白衣,一身凛然仙气难以言喻,再加上他那张脸,让人无不为之神往。
但未曾想,谢之钦只是换了身打扮,浑身气势便变得如此凛冽,不,准确的说是如此吓人。
果然是我鬼界少主!蒋燃一脸崇拜的走上去,还没开口,就被无畏抢先拽了回去。
“你作甚?”蒋燃不解道。
无畏摆摆手,示意他小点声:“少主今日和魔君吵了架,被魔君罚站门外罚了整整两个多时辰,直到被我叫来的时候,魔君还没原谅他,而且也没给他一个好脸色。”
钟未凌在谢之钦心里的地位,蒋燃早在鬼界那次就已经见识过了。
蒋燃偷偷瞄了眼谢之钦那张黑成锅底的脸,十分庆幸无畏及时把自己给拉住,否则指不定谢之钦真就怒而手滑,把他给削了。
蒋燃整理情绪,再迎上去时,并不敢离谢之钦太近,远远做了个礼:“少主。”
谢之钦嗯了声,声音冷的像是从深渊里发出来一样:“带我去见见其他人吧。”
早完事,早回去。
虽然现在魏雨宁便是闻长思之事之事猜测,但若他们所猜无错,钟未凌自己一个人留在客栈内,万一闻长思动了什么歪心思怎么办?
蒋燃不敢怠慢,带着谢之钦去了楼上的大阁楼。
阁楼中,所有鬼界将领分列而坐,看见谢之钦时,先是一愣,尔后眼中全是难以压制的激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