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冷却,敦羞涩的心情总算稳定下来,有些好奇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阿砾推着购物车上半身前倾,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把手上,小圆皮鞋轻松一蹬,整个人就‘咻——’的跟着购物车一起往前滑去,发丝与裙摆在空中飞扬出可爱的弧度。
“给侦探社里的大家都带点手信回去啦,敦敦,你也赶紧去挑点你喜欢的,这趟我买单。”
对自己做出了幼稚园小孩都喜欢的蹬购物车行为,而毫无自觉的少女路过一排排货架,边观望边蹬着车,像要在货架上面寻找些什么东西。
“诶、让我随便挑,真的可以吗?”来到她身边的敦指住自己的鼻梁,眼神闪亮,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发生。
“我说可以就是可以啦,快去——”像要赶走他那般,阿砾下车推攘着少年的后背,直把他的脑袋都怼到了那边的商品包装上。
敦被她推开了好几米远,之后盯着他的背影,确认敦把注意力都放到了挑选商品上面,无暇顾忌她这边的情况,阿砾立马溜回原来的地方。她先是把好几包粗点心给扫进了购物车,然后又东张西望、猫猫祟祟地在货架上取走了一盒印有「北海道柳月」牌子的咖啡果冻。
“拿这个东西和好的话,他应该不会再跟我生气了吧……”
她小声嘟囔道,没注意到敦竟然很快又满脸兴奋地抱回了一包糖果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砾小姐,这是你之前送给我的那种糖!”
——大意了!
假如阿砾有尾巴,她的后背现在肯定炸开了一圈圆蓬蓬的猫毛。心虚的她迅速将手里的焦茶色礼盒塞进点心堆的最底下,接着转过身反应超夸张地一把夺走了敦手里拿包糖,同样丢进了购物车里。
“上次的糖果然很好吃对吧?我还知道好几种其他口味的,快快快,我带你去看。”
说着,她就不容分说地拽走了敦背带裤那根带子,把这少年带向了另一边的货柜。
“啊——砾小姐等等,背带!快,快被扯断了!”
好在敦那个憨憨没有发现她私自买下咖啡果冻的事实,不过就算被发现了,估计也会以为是她带给大家的慰问品吧……看来是杞人忧天了。
得知自己的小心思没有被人发现,阿砾的心情陡然就好转起来。
嘴角弯弯,鼻端不由自主哼出了声音。
她弯下腰用手指拨弄着货柜里所展示的几种类型的巧克力棒,店铺很是宽敞,周围人来人往的阿砾都没有在意,而是全神贯注地为侦探社里的大家挑选礼物。
“这款是直美比较喜欢的口味呢,多挑几个送她好了……啊,这盒‘酒心巧克力’晶子应该会喜欢。”
敦就站在一旁细细聆听着少女的自言自语,她猫耳发箍所夹住的茶发绕过了耳背,露出那张光滑柔嫩的侧脸,倒映着巧克力的眼眸亮晶晶的,像里面装了一片星的沙滩。
无形之中,有什么促使他心头涌现出一股触动。
“砾小姐表面上看着很凶,但其实内心是很温柔的呢……连大家的喜好都会记在心里。”
敦一个不小心就把真心话说了出来,可惜阿砾只听见了最前面半句话,眼神不善地横扫向他的脸庞。
“哈?你说谁表面看上去很凶?”
眼尾上挑的杏眼十分具有杀伤力,敦感觉立马被她眼神所化的利剑给怼到了脖颈上,忙不迭地仓促找了个借口解释起来。
“不不不不,我是说砾小姐你跟社长很像啦!你看社长也是那种表面冷峻有威严,但内心温柔的领导者对吧——在这种时候就会有种:‘啊,果然你们两个是父女’的感觉呢!”
——无论何时何地,敦的求生欲都是相当强烈。
虽说这个借口有点牵强,不过很好地移走了阿砾的注意力。习惯性浮于表象的那点点小凶在她脸上逐渐消褪,阿砾思考着什么般低头用食指绕了把头发。
“是因为相处久了,自然耳濡目染爸爸的气质吧?”
阿砾说着转而望向了敦,微微倾斜脑袋的角度,很大方地说出了真相:“但其实我跟爸爸没有血缘关系哦?我只是他的养女,这件事侦探社里的人大部分都知道。”
或许是阳光太过温柔,她的脸上并没有淌过任何难过的神色,被微亮的暖色调包围,澄澈坦荡的目光就仿佛是世界笼罩在身上最美丽的光线。
敦分不清内心是被这抹笑容击中,还是被劲爆的事实吓到,整个人呆住:“没有……血缘关系?”
阿砾见状狡黠一笑。
没错,曾经的她也拥有着自己亲生父母。
那时候家庭和睦,父母恩爱,他们在大城市怀了爱情结晶之后,两人便结伴回到乡下隐居,满怀爱意地等待着母亲肚子里的自己诞生。
就算出生后的那几年,阿砾也是在万千宠爱中长大的。
即便调皮捣蛋会遭到母亲的口头责骂,但平日弱气的父亲这时会挺身而出维护她,好言相劝。过不了多久妈妈就会雷声大雨点小地放过这一茬,毕竟她对自家独女打从心底的疼爱是真的。
隔壁的江户川叔叔不仅是父亲母亲过去工作上的伙伴,更是母亲从小相识的竹马,彼此感情极好,无论是叔叔还是阿姨,平日都把她当成了亲生女儿那样看待。他们家还有个年纪比阿砾大上4岁,性格却比她还幼稚得多的男孩,表面嫌她笨,却喜欢粘着她把最喜欢的零食送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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