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恐吓信就是那位省厅幕僚在办公室里给她的。据说他在三天以前收到了这封来历不明的恐吓信,信中所说如果他不撤销某个即将出台的草拟法案,就会在今日取他性命。
“应该是内部党系斗争买通的杀手干的吧……”
含着糖的阿砾口齿含糊地分析道,像这种事情其实只要想通威胁条件达成对谁最有利,以及两方相争背后的得利者是谁就行,一般而言就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
况且不管事情背后有多么扑朔迷离,她都只要在最后将犯人揪出来解决掉就行,就只是这么单纯。
“想一想,如果我是杀手的话,我会挑在什么时候下手呢……”
杀手应该有掌握那位委托人今日的行程才会有胆子放出恐吓信。阿砾将委托人交接给自己的行程表全部查看一遍,与途径的场所进行对比。
无疑她的脑袋里拥有着灵活的分析能力,片刻后,这娇小少女便狡黠地扬起了微笑。
“就是这个。”
阿砾快速奔去委托人下午会出现的地方。这里距离贫民窟较近,往下坡眺望就是条存在已久、又脏又臭的废弃街道。与之相比,坡道上方的区域却与下方的贫民街呈天壤之别,只是一个坡道的距离,仿佛有斧子劈开了天堂与人间。
她所站的地方是繁华的城区,人流不多不少,但周围高级建筑林立,什么类型的人都能看见。
阿砾走得累了,干脆蹲了下来,咬着糖观看手里的观光地图。她那身本就惹眼的朋克系不良装扮,使她看起来莫名很像离家出走、在看地图寻找落脚宾馆的叛逆孩子,连路过停车的某位穿着黑西装的矮小青年都不由瞥了她一眼。
但很快,对方就匆匆离开,仿佛接下来有什么任务等待着他完成。
说到完成任务,阿砾同样肩负着使命。她拿着地图抬头在各处观察,嘴里偶尔念叨着:“这里最好的狙击地点……是那里!”
锁定了某栋建筑的阿砾唰地起身,往西南角一栋废弃工程走去。
那栋废弃工程留下的半成品楼层很高,据说业主原本是想要兴建一栋新的商业大厦,谁知开工不到半年,就接连出现大量工人意外伤亡,东家感到有些邪门,及时止损与股东们回收掉资金,废弃了这个企划。
其实这栋商业大厦如果建成,地理位置确实极佳,就矗立在街道旁,放眼望去能将平矮的街道尽收眼底。
阿砾轻轻踏入内部,这里已经很长时间没多少活人出入,仿佛一出恐怖片才会出现的灵异现场,积攒的陈旧感,连圆皮鞋边缘踩过都稍稍溅起了一丝灰尘。
刻意放轻脚步行走在里面,阿砾扫视一层空旷的废墟全场,忽而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其间的某个‘东西’。
她想也不想就走过去抓住了那缕在意外事故中丧生的懵逼幽魂,气势远比黄泉死物更可怕地压低声音质问他:“喂,这里最近是不是进来了个可疑的人?”
完全没想到自己能被活人看见,更没想到会被扼住的工人幽灵脸色更白,他惊恐地被紧抓在少女手里,感觉自己的残魂都会被她的力度捏碎。
“哇哇哇,你不要靠过来啊——”
人类看不见实体的幽灵所呼喊的声音就犹如鬼风晃荡而过,阿砾放心大胆的就是一拳。
有了幽灵被迫提供的证言,阿砾顺利找到了狙击手的所在位置,趁他不备从背后接近,一手抓住男人的后脑,将他砸晕在地。
“不愧是我。”轻松解决掉委托人威胁的阿砾得意之色溢于言表,那抹求生欲满满的幽灵还告诉了她很多东西,比如狙击手与他的观察员之间的交流。
无视了地面蜿蜒漫开的血迹,完成这一暴行的阿砾摘下狙击手的耳机和通讯工具,给条野发了条短信让他过来‘收尸’。这是他们刚才约定好的,带人在杀手埋伏的地方附近一网打尽。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收拾掉杀手后顺便将同伙一窝端,司法官在政府能够行使的权利不小,想必绝不会轻易放过其中的幕后主使。
之后的事情阿砾就不管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没错,兜兜转转,她还是为了解决敦敦的事件。
站回方才那条街道上,到处乱逛的阿砾四处留下自己的脚印,完全不顾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后来嫌弃走累了,她干脆蹲在某个显眼的路边,再拆开了一根棒棒糖含在嘴里,双手托腮目光无神地注视着前方的马路。
眼前不断有通行的车辆穿梭,留下各色残影与车尾气。
穿着不良服饰的少女静静蹲在路缘石上,既像看着眼前流走的事物,又像在透过它们看着某些更为遥远的东西,整个世界显得与她格格不入。
“……那些人最好给我快点来啊。”阿砾咬着糖棍,无聊地咕哝了一声。
她之所以会单独在外行动,就是为了吸引港口黑手党那帮人的火力——在其中充当着诱饵一样的角色。
他们要是一时间找不到70亿的所在,那么必定会选择从侦探社员的身上下手。
或许是等待时间太漫长,阿砾不禁百无聊赖地看起了周边的景致,刚好旁边有辆招眼的机车,她便用手戳了戳停在自己旁边那辆机车极其酷炫的外壳。
“这辆车看着就超贵。”她咂舌道,依这辆车预估的身价来看,估计只有敦敦才能跟它相较一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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