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策“嗯”了一声,“他辞官以后,就去了周边小国游历,当初我成亲时都没回来,如今回来竟是你先见到他。”
叶遥满头疑惑,“听你说的,他跟你关系很亲?”
“他是我外祖父。”萧明策颔首,“明日我争取早些散值,带你去见他老人家。”
叶遥傻眼了,他就好心加好奇,花了二两银子让老人家写了副春联,怎么就遇到外公了?
“你以前怎么没跟我提过他,结果我遇到他跟个陌生人一样,会不会没礼貌?”叶遥搓搓手,其实是在掩饰尴尬。
“外祖父为人不拘小节,不会在意这些。”萧明策对着桌上的春联努努下巴,“再说,你买了他的春联,他没准对你印象好着呢。”
“呃……”叶遥有些犹豫,“拿二两银子□□联,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冤大头,败家子啊?”
萧明策忍俊不禁,摸摸他的脑袋,“别瞎想,不会的。”
第二天,萧明策下班果然比平时早,回来准备带叶遥去见外祖父,结果就听下人说他姥爷自己过来了,叶遥正在客厅招待他呢。
官服都没换,萧明策就去了客厅,原以为会看到叶遥手足无措的样子,结果就见两人跟忘年交一样在侃侃而谈。
“外祖父!”萧明策走上前,给老人家躬身行礼。
“小子回来了?”外祖父眯眼笑着,“看天色,还不是散值的时候吧。”
“昨日我拿了春联回来,王爷一眼就认出是外祖父的笔迹,奈何昨日太晚,王爷和我约定今日去看望外祖父,才回来的早的。”叶遥帮着解释道。
外公来的有一会儿了,叶遥开始还有些拘谨,不过老头儿没什么封建大家长的架子,又平易近人,博闻多识,叶遥不知不觉就放开了。
外公在两人间来回看了看,萧明策一回来就紧张兮兮的坐在叶遥身边,叶遥自然而然替他解释早回的原因,外公对自己看到的很满意,“你俩感情倒是好。”
两人都笑笑,过了一会儿,萧明策才问:“外祖父,您怎么回来了?”
“你舅舅传信与我,说我要当曾外祖父了,这不立刻赶回来看看。”外公说这话时,一直看着叶遥,“说来惭愧,你们当初成亲,外祖父离得远,等接到信时,时间都过了,也就没回来了。”
“外祖父严重了,当初事急,您没能及时赶回来情有可原,而且那时外孙不争气,您回来还要受气。”萧明策说。
萧明策自小在外头长大,和凉都的亲人关系其实都挺寡淡的,外公是前前任户部尚书,太上皇退位让贤后,他便辞官去周游了,甚少回家,只定时报个平安,没想到会专程因为叶遥怀孕就回来了。
他当初的事传的凉都人尽皆知,外祖父知不知道他不清楚,反正舅舅对他又气又急,直言他辜负了自己的期望。
“看你们俩现在相亲相爱的样子,外公也放心了。”外公顿了一下,“听说你现在在户部当值,看来你父皇已经有意在扶持你了。”
萧明策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跟外公说了皇帝让他去户部的目的,表面上当值,实则监督。
外公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感叹:“这些年过去了,你父皇还是如此。”
“外祖父,这话怎么说?”萧明策问。
外公看了叶遥一眼,“欺软怕硬呗,周家不敢动,旁交侧击打其他大臣,搞不好就打到忠臣头上了。”
萧明策想了想,提出疑问:“外祖父的意思,纪大人是可信的?”
叶遥在一旁听着想翻白眼,这外祖父和皇爷爷对皇帝的问题那么清楚,结果还让他当皇帝,也不知作何感想。
不过君主制都是世袭的,王朝没被推翻,继承人基本都是上任的子嗣,皇爷爷又不是没后,就是稀少了些,没选亲王选了皇帝继承皇位。哪天选了个昏庸无能,残暴不仁的,估计国就到头了。
这老头估计也是个老狐狸,这些话叶遥当然不会说出来,他已经不是初来这个世界的小萌新了,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就算老头看着再和蔼可亲,就算他怀着皇家子嗣,该谨言慎行还是要谨言慎行。
“人是会变的,他以前可信,现在和以后就未可知,你要自己去判断。”外公笑。
叶遥听着,吐了个舌头,这话就跟打太极一样,你推过来,我推过去,说了半天什么也没说。
“外祖父说的极是。”萧明策的反应和他大不同。
叶遥看了他一眼,拉了拉袖子,萧明策回看过来,牵过他的手,安抚的握了握。
萧明策的小举动被外公看在眼里,“阿遥有什么要说的,不用拿外祖父当外人,有话但说无妨。”
外公突然点名自己,叶遥眨眨眼,他总不能说你们说的都是废话,他听着很没意思,不如接着说外公在外面的见闻,但能说吗?显然不能,看了眼天色,快要黑了,干脆答道:“没什么,就是可以准备晚膳了,府里有御厨,想问问外祖父爱吃什么,我吩咐让御厨做。”
“阿遥这么一说,老夫还真觉得有些饿了,那便吃火锅吧。”外公顿了顿接着说:“老夫在回凉都的路上路过一家,吃法挺有意思的,老板说总店铺在凉都,结果老夫回来一看已经关门了,听说老板就是阿遥,不知老夫可有这个口福?”
叶遥心里一跳,其实他们没对外公开过他是老板这件事,外公从哪里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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