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来者取而代之,倒是稀奇。”傅斯乾看着那花,饶有兴致地问,“所以长陵仙尊发现什么有趣的事了?”
晏君行慢悠悠地笑了笑:“很多,比如你,比如风听寒。”
傅斯乾看着杯中的酒液,良久,淡淡笑道:“晏君行,知道为什么你没有朋友吗?”
晏君行:“?”
傅斯乾:“因为你心机太深还话多。”
晏君行:“……”
“让我猜猜,你肯定是觉得我行为反常,但又找不到原因。”不知想到什么,傅斯乾轻轻地笑了下,“风听寒恰巧出现,而你又推算不出关于他的事,所以就将他视作了变数,对不对?”
晏君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许久没说话。
傅斯乾趁热打铁,问道:“所以,你接近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晏君行摇了摇头:“我说了你也不信,废这口舌干嘛?”
傅斯乾:“你试都没试,怎么知道我会不会信?”
晏君行:“不用试,我推算过。”
傅斯乾:“……”
晏君行突然一笑:“真信了?我骗你的。”
傅斯乾:“……”
“我并不在意为何你会性情大变,较之从前,我更欣赏现在的你。”晏君行倒满两杯酒,继续说道,“我确实推演过风听寒的事,昭元你知道吗,推演之术分两种,一为阴一为阳,阴是往昔阳是往后,谁的往后都存在变数,推演不出来正常。可往昔就不同了,凡行过必有痕迹,风听寒是唯一一个我看不到过往的人,他绝对有问题。”
傅斯乾同情地看了晏君行一眼,不知该怎么告诉他,不是风听寒有问题,是推演之术敌不过主角光环。
晏君行哭笑不得:“不必这样看我,或许你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但我确定,你知道的也不是全部,同情这种东西,还是留给别人吧。”
傅斯乾点点头:“确实,你不值得同情。”
晏君行:……真想缝上这张嘴。
傅斯乾在晏君行那里待到夜深,回到碎玉宫时风听寒已经睡下了,他隐了身形,偷偷潜进风听寒的房间。
今夜和晏君行的交谈,终归还是在他心里留下了痕迹,傅斯乾自问不是轻易会受影响的人,可晏君行说的每句话,似乎都意有所指,无论是舍生花,还是其他。
他始终无法不在意,风听寒身上,是不是真的藏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窗外月光透进来,傅斯乾借着月光打量榻上的人,良久才转身离开。
熟睡的人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温软的眸子里似乎藏着无限杀机。
第17章 三九百丈冰1
一晃数日,傅斯乾从晏君行那边回来后,留了张字条给风听寒,便闭关了。
魔尊的假死,剧情的混乱,晏君行的警告,风听寒的反常……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始终没想明白。
碎玉宫内设有闭关石室,傅斯乾误打误撞发现了原主留下的手记,不得不说,原主于修行上的见解真的十分独到,从修炼到法器,应有尽有,傅斯乾看着看着就忘了时间。
他出关的那日天气不好,阴云笼罩了整个天空,仿若打翻了一滩浓墨,将天地淋了个透彻。
风听寒自引气入体后便随同其他弟子们一同修炼,傅斯乾没在碎玉宫找到人,便撑着伞往主峰去。
按着心魂咒的指引,傅斯乾很快就确定了风听寒的位置,雨越下越大,如同豆大的琉璃珠砸在伞面上,一阵噼里啪啦。
风听寒怎么会来这里?
傅斯乾眉峰微拢,隔着雨幕看向不远处的竹楼,二楼有凭栏隔断,依稀能看到几个走动的身影。
“昭元?”
“还真是你。”乐正诚笑着说,“你每次闭关少说也得三五年,这次结束得够快,可还顺利?”
傅斯乾颔首:“都好。”
“多事之秋,再过几日就是比试大会,你既然提前结束了闭关,可就得帮着好好忙活忙活了。”乐正诚道。
“可饶了我吧。”傅斯乾连忙告饶,视线落在一旁的萧念远身上,“这不是有人帮忙,再不济你拉着晏君行,他清闲得很,就是别找我。”
萧念远抿了抿唇没接茬,径自撑着伞往竹楼走。
傅斯乾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乐正诚凑近了些许,低声道:“还记着逍遥盟那事儿呢。”
傅斯乾闻言一愣,才想起前些日子闹得不痛快的事,他是真没想到,萧念远那般老好人的性子,会把这事记两个多月。
“你抽时间与他好好说道说道。”见傅斯乾没言语,乐正诚又转了话题,“这几日其他门派陆续都到了,我与念远安排了好几天,这是最后一处,今儿个结束,一块去我那喝一杯。”
傅斯乾没细听,只敷衍地应了声。
三人一道进了竹楼,傅斯乾落在最后,收伞的工夫,身后熟悉的气息猛地袭来,他往后瞥了眼,温声道:“走路怎么没声儿?下回再这样,吃了苦头可莫要委屈。”
风听寒头抵在傅斯乾后背,闷声道:“累得慌,师尊借我靠靠。”
这是又把他当爹了?
傅斯乾哂道:“跟个孩子似的,丢不丢脸?”
风听寒笑得又轻又软,过了一会儿才直起腰,手里举着一朵小雏菊,笑吟吟地递到傅斯乾面前:“师尊,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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