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憋着坏,总忍不住想逗逗风听寒,想看那张脸上变幻出不同的神情。
风听寒微蹙了眉像是在纠结什么,良久才叹了口气,十分俏皮地朝傅斯乾眨了眨眼:“我只喜欢喝甜的。”
他两人挨在一起坐着,江清如正在给江文一介绍曲归竹和银宿,没人注意到这边,风听寒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比如师尊喝过的茶。”
敌方挡住了你的攻击,并使用了wink魔法。
一句“kill”在傅斯乾脑海中响起,360°全方位环绕立体声,实时提醒他此时的心动是真实的心动,不是魔法带来的虚假感受。
慵懒的声音像带着钩子,虽不疼不痒的,却勾人得紧,听得人口干舌燥。
还馋。
若不是不能直接摁在怀里亲个昏天黑地,若不是旁边一个两个三个电灯泡不长眼色,若不是不想便宜这副躯壳……他也不至于燥得想用那难喝至极的灵茶压压火。
傅斯乾恶狠狠地瞪了风听寒一眼,心里又给他记了一笔,这可不是一根锁链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最起码得两根!
等查完江家的事就去买,谁也拦不住他。
听傅斯乾之前提的那么一嘴,江文一还以为这曲医修是个云游的散仙,也没放在心上,现下得知这曲医修就是曲归竹,登时眼睛一亮:“原来是曲归竹曲前辈,之前就听说曲前辈医术高超,风华无双,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曲归竹皮笑肉不笑,被江清如叫一声“前辈”,那是她资历深地位高的体现,是值得开心的事。但被江清如的爹这么称呼,那感觉就变了,她再怎么样也没江文一年纪大,这话说得跟她多老似的。
年纪一事,是所有女人都在乎的话题,无论书里书外,王朝里还是修真界。
曲归竹越想越烦,索性不忍了:“正好,我刚才突然想起,江家主你那黑莲白莲泡水之后,还得再加一味药,加点脑。”
“脑?”江文一手一抖,差点把灵茶泼在地上,不是他说,这曲医修说的话听起来怎么那么有歧义?
“人脑猪脑鸡脑……总而言之,只要是脑都行。”曲归竹说完一顿,在周遭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笑了下,辩解道,“我一时口快,人脑不行。”
她嘴上说着不行,语气却极为敷衍,眼皮都没抬一下,活像自己刚才说了个笑话。
虽然听起来怪异,但说到底也是闻名遐迩的曲医修亲口所说,江文一没纠结上两秒,就吩咐人通知小厨房,今日多加几道脑花。
各种。
什么样的都行。
将这件事情安排下去了,江文一又对那仆从说:“去偏院请一下二爷,让他午饭过来这边吃。”
江二爷,醉花阴!
傅斯乾想起风听寒说的话,那日在万琅阁中,酒水出了差错,矛头直指淮阴江家。
江武一人称江二爷,是江文一的兄弟,因天赋差,修为一直停滞在金丹期,拼了命耗费几十年时间都没能结出元婴。
江武一喜欢酿酒,酿出的酒千金难求,他本人的名气也随着酒价水涨船高,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这人怕是早就被赶出江家祖宅了。
傅斯乾搓了搓指节,早先江清如带的那种酒,叫「醉花阴」来着,似乎就是江二酿的。
看来这江武一,是他们此行调查的关键。
江家下人们动作很快,没多久就准备好了饭菜,席间亦是山珍海味俱全,不落于万琅阁的宴席。
众人依次落了座,遣去偏院传达消息的下人一直没有回来,江文一脸色不是太好,却也没说什么,只先开了席。
又过了一会儿,江武一拎着两壶酒姗姗来迟,他常年闭门不出,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白,身形消瘦,颧骨凸出,看起来十分不好相与。
他进门没说话,先扫视四周,视线在风听寒身上停了一瞬,似乎有些惊疑,但转瞬便恢复原状了,放荡不羁地大笑:“我来迟了。”
江文一似是不喜他这种态度,冷着脸骂道:“胡闹!”
傅斯乾垂眸不语,这江武一与江文一虽是亲兄弟,性子却相差极大,说是南辕北辙也不为过,并且照现在的情形看,二人似乎关系也不太好。
江武一不以为意,吊儿郎当地笑,拎着酒在空荡的座位上坐下,隔着桌子冲风听寒吹了个口哨,十足的流氓相:“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傅斯乾一把把筷子拍在桌上,冷冷地看着江武一。
江文一刚想开口就被江清如拦下了,江小少爷沉着脸:“二叔,有什么事先放一放,当着仙尊的面,总不能丢了江家的脸面不是。”
风听寒闻言瞥向江清如,这小少爷并不像他想象中一样草包,能制住江文一,对着江武一也丝毫不显小辈的气弱,倒是他没想到的。
一脸痞样的男人几不可查地拧了下眉,收敛了一身的浪荡气,把酒壶往桌上一放,不咸不淡地说:“开个玩笑,诸位别在意,不知哪位是大名鼎鼎的昭元仙尊?”
他说话总带着一股嘲讽的味道,听起来让人十分不舒服。
江文一指着傅斯乾介绍道:“这位是无极山的昭元仙尊,旁边是他的徒弟风听寒,仙尊们久居世外,你收收那性子,别说些坊间的玩笑话。”
傅斯乾似笑非笑地看了江文一一眼,这位江家家主就算再平庸,想来对家族也是极为看重的,不然也不能护得这般严实,江武一说错了话都能装糊涂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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