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心绪比之前乱了不知多少倍,也没有初次的迷惘,第一反应就是在心里呼叫:“系统,你给我滚出来!”
这一次,没人回答他。
“系统……嘶。”叶濯林刚刚做梦做的有点心绪不宁,一时险些没分清现实,揉了揉眉间,嘀咕道,“刚刚谁趴我耳边叽叽歪歪的?”
依旧是无人答,和系统混了一段时间,叶濯林已经不大习惯这种空虚感了,见四周空荡荡的,叶濯林有些茫然,本能看向摆在旁边,唯一有存在感的荒合剑。
他感觉,这把剑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
叶濯林揉了揉眼,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吞云吐雾的哈欠,懒洋洋伸手把剑拿过来,然而,就在他的手碰到剑柄的那一瞬,荒合剑突然发起了光。
叶濯林被吓了一跳,猛的缩回手。
下一刻,散乱的光在叶濯林呆滞的视线中逐渐凝结起来,跟用沙子慢慢堆似的,艰难的拼成了一个人影。
然后人影突兀地发了声:“夫人。”
叶濯林:“……”
?
卧槽?
“何方妖孽在此胡言乱语?”叶濯林用荒合剑对准了黑色人影,只待这黑影一靠近,他就把黑影劈成乌云。
但这坨黑影并没有攻击或非礼的意思,甚至毕恭毕敬说了句“稍等”,又退后几步,紧接着,影子上的黑雾居然逐渐散开,显出了一个十七八岁少年模样的……人。
“得见夫人,万分殊荣,死不足惜。”少年半跪下来道。
叶濯林:“……”
得,这次不是醒在青楼了,这是一睡醒就碰着鬼。
且这位鬼还很感性,说话语气之悲壮,好像他下一刻就得原地猝死似的。
锋止将军第一次发现,原来以前经历的世界才是最美好的,后面要经历的事简直愈发脑残。
呵,不失去就不会珍惜。
他突然开始怀念上一个世界。
幸好叶濯林接受能力强,没多久就把破碎的世界观理清楚了,开始观察这个少年。
这少年长得很好,是那种审美疲劳的好,如果叶濯林能舍却世界观炸裂的迷惘仔细去看的话,就能惊悚的发现,这少年简直就是他跟景行二合一的低配版。
只可惜,也就只继承了脸,他俩的脸本是各有千秋的帅,加在一起折半自然也帅,但多多少少折中后,跟杂交似的,气质没了,就谈不上惊艳了。
当然,不排除叶濯林看景行看多了,眼光一跃十万八千里的可能。
“夫人,请别走神,麻烦看看我,我是您的剑灵,我叫景曳。”
叶濯林已经从震惊中爬了出来,开始进入麻木模式:“啊?哦,景曳?”
“嗯,公子起的,说这是他和夫人名字的结合版。”
“嗯……嗯?”叶濯林眼角一抽,“公子是喊谁?景行?”
景曳的衣服跟剑柄有点像,一身玄色长袍,夹杂着些许银纹,这样的颜色穿上去总显得人冷冰冰的,景曳却毕恭毕敬,生生把高冷恭敬没了:“是的,夫人。”
像个高冷的仆人。
叶濯林一咬牙:“……别夫人了,听得我想揍你,就喊将军吧。”
“不行。”景曳的态度很强硬,“喊您‘夫人’,这是公子的吩咐,他是我的大主人,您是二主人,他话语的优先级大于您,所以我要优先遵从他的命令。”
“……”什么乱七八糟的。
叶濯林刚刚被天劈的感情历程砸了满头包,此时又得经历从天而降的“夫人”称呼,外加一大堆左一个大主人右一个二主人比亲戚还杂乱的章程,整个人都是迷乱的,第一反应就是:“景行呢?他在不在?”
“公子说您醒之后,他就会到,不知为何还没出现,可能路上耽搁了吧。”
叶濯林突然凑近:“哦?你是什么时候认主的啊?”
景曳低下头,诚实道:“您做附加任务的时候认的,就是勾引孟梁的任务时。”
“……”叶濯林被自己的口水噎了一下,抹去尴尬,装作正经道,“嗯?认主过程是什么?”
“取剑的条件是承受一道弑魂天雷,认主就很简单了,碰到我就行。”景曳说完还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荒合剑嘛,天地第一,取剑过程自然艰险,说来,我就是荒合剑剑灵,惭愧。”
若旁人听到,怕是得嗤笑几声:一道雷就说成艰险,也忒娇气过头了。
叶濯林却是愣了一下,精确捕捉到关键词:“什么雷?”
“弑魂天雷,就是那种会伤人魂魄的雷。”景曳说到这里,突然神色一变,皱了眉,拍拳道,“遭了,公子是魂魄之身,弑魂天雷对他的伤害是极大的,尤其是完全融合后的一次反噬,甚至于魂飞魄散都有可能,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然而刚刚一说完,景曳就突然又道:“完了完了说漏嘴了,公子不让我说他的事的,哎,剑灵对主人的话会本能遵从,夫人为何趁机套我的话呢?真是的。”
“……”叶濯林怔住,都赶不上计较景曳像个善于推锅的棒槌了。
他恍然想起在孟梁府中时,那次格外剧烈的电闪雷鸣,还有系统突然断了的联系,以及……后来毫无征兆摔倒的景行。
现在想来,这些几乎集中在同一时间段发生的事,不就是取剑的前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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