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神社之前的掌管人是个老人。”白兰说。
男人说:“恩,他没有直系子女,我是他的远方子侄,在他逝世后接替他的位置。”
推开门,男人冲白兰招手,“请进吧。”
白兰在踏入神社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一切都变了个样。原来年久失修的栏杆台阶,全部换了新的材料,掉漆的墙面重涂了颜色。白兰曾经在小时候来过一次,他印象中,这里的花草甚至都带着落败的气息,但是现在,泥土中的花草生机勃勃,一切都充满着生命力。
“你回来了吗,三日月。”不远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许玩味。
脚步声越来越紧,长廊拐角,一个白色长发男人站在那里。白兰的白发要偏冷光一点,而这个男人的白发则带着一点点灰。
“哦?是在外面捡了一只小动物吗?”男人笑着说道。
“太过无礼了,小狐丸。”男人用一点也不严重的语气训斥道,然后转过头看向白兰,“这是同我一同经营神社的友人,他的性子比较活泼,刚才那番话语有些唐突你了。”
白兰耸耸肩,“说起动物,也许这位先生比我更像动物一点。”
男人笑出了声,“既然三日月带你回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我就不打扰你了。”
三日月站在白兰面前,笑着说:“走了一路却忘记介绍自己了,我名三日月宗近,不知你的名字是?”
白兰正准备开口的时候,一个刚刚还在参拜的男人突然站在他二人中间,“三日月先生,我这里有些事情想要拜托一下你,不知是否可行?”
将目光移到这个突然插话的男人身上,白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到对方是何时出现在这里的。对方的个子不是很高,黑发中带着些许深蓝色,在一群人之中绝对能脱颖而出的面容没有表情,他冷淡地看着三日月,一点也没有要拜托对方的礼貌。
“哦呀。”三日月眼中浮现出些许不悦,但是作为神社的掌管者,他还是道,“能否等我将书籍先给这位小先生呢?”
男人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三日月走进房屋去拿书本,在此期间,那个男人一直站在白兰身边,却没有想要同少年交流的意向。
但是白兰却凭借自己的本能,觉得对方十分的刻意。
似乎是在故意不同自己交流一般,但明明……想要交流的意向都快要溢出整个神社了。
不过既然如此,白兰也乐得清闲,他站在那里观察着男人。而男人的眼睛就往天上看,或者低头看路边的杂草,根本不看白兰。
等到三日月快出来时,男人用轻微地声音道:“不要随意将自己的名字告诉这种样子的人。”
“抱歉,找了这么久的书本,让你久等了。”三日月走出来后,将手中的书本放入白兰手中,“路上小心,沿着主路一路下去就到了。”
白兰微微颔首,也没有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等到白兰的身影已经不见的时候,站在那里的男人说:“离他远一点,付丧神。”
三日月垂眸,轻声道:“您身为白峰的大妖怪,自然无法理解我们身为刀剑付丧神的痛苦,无能的上位者将我们从本体中分为一个个灵体,不如本体的强大,灵体需要借助审神者才可继续存在于这世上,我们对那个少年并无其他想法,只是想成为他的下属,奢求自身不会消散。”
“呵。”男人冷笑出了声,他的身高虽不如三日月般高大,但气势却完全不输对方,甚至在对话时,隐隐约约透露出上位者的语气,“成为他的下属?”
“凡人不知道你们心里的勾勾绕绕,作为妖怪的我,难道不懂吗?”
气压突降,三日月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感受到前院的气压,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孩踏着木屐跑了过来,他站在三日月同男人中间,将两人隔开。
“你要对三日月做什么?”茶色头发的男孩问道。
男人的眼睛在男孩身上凝视了片刻,收起威压,“这只是一个警告。”
“三日月,感谢保护你的男孩也是一位天狗吧。”
转过身,男人的身影消失在了神社门口。
抬袖掩住唇角,三日月突然开始猛烈的咳嗽,刚刚保护他的今剑一脸担忧,“那个人是……?”
三日月勾起唇角,尽管现在的脸色不是很好,但依旧没有让如月亮般明亮的他堕落至死气沉沉。
“前主曾带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三日月说,“出自白峰的大天狗,虽然我不知……为什么这个男人会保护那个男孩。”
“难道那个少年是大天狗的主人?”今剑问。
三日月笑了笑,“也许真的是这样,一方面要求我们离少年远一点,但另一方面,自己却希望接近他。完全是一副恶狗扑食的样子呢。”
“三日月,我们现在借由这座神社的信仰,虽然暂时不会消失,但是时间一久,恐怕那一位就要坚持不住了。”小狐丸突然出现在了长廊那一侧,他身上有些伤痕。
“他又伤害了你是吗?”叹了口气,三日月揉了揉肉太阳穴,“走吧,我们去看看他。”
回到家中,白兰将手里的书本放到了入江面前,“你找谁借的书?神社里那个老爷爷去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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