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忙,能说这些话已经是看在纪廷森最近两个月很少作妖的份上。
酒店璀璨的灯火下,严特助就见眼前的年轻男人笑了一下,低声道:“原来如此。”
他被这一笑摄的心头一突,心道难怪老板......就这张脸,放出去不知迷倒多少人,正努力吐槽以消耗被惊艳的冲击,又听对方道:“严特助,你逾距了。”
这话不疾不徐,但莫名就有一种一锤定音的质感,让严特助不禁打了个激灵。
他跟在秦镇身边,所经所见比一些中等企业的老总还要广阔,承受压力的阈值也很高,很少有这样被压制的时候,怎么会被纪廷森......
琥珀眸平静而从容,纪廷森只道:“这些话我只说一次,你记住了,我和秦镇之间的约定不会作废,两年后自会桥路两别,但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不需要你费心,人贵有自知之明,我是,你也是,在没有离婚前,作为下属的你,似乎不应该对老板的伴侣这种态度,你说是吗?”
严特助额头冒汗:“纪少,我......您说的是。”
他原本居高临下的指点心态早没了影子,不自觉就被纪廷森此刻显露的威势压的抬不起头,这种威势并不如何疾言厉色,却自有一种让人不敢冒犯的气场。
纪廷森无意为难严特助,和缓了语气道:“我知道你是好心,不过我不是来找秦镇的,约了朋友聚一聚而已,去吧。”
仿佛在验证他的话一样,封迎凯从宴会厅出来,左右一扫看到纪廷森在这里,扫一眼严特助,脸色冷了一瞬,只对纪廷森道:“廷森,我好了,走吧。”
纪廷森对严特助一颔首,和封迎凯离开了。
严特助望着纪廷森的背影,心底浮现出一个有些恐怖的猜测:纪少他,好像对老板真的没有意思了。
那老板这些日子......难道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他怔楞的站在原地,很快又不自觉的张了张嘴。
远远看过去,那个很快加入纪廷森和封迎凯之间的男人,怎么看着那么像顾氏的总裁顾昭?
顾昭可是和老板一个层次的人物,封迎凯看上去只是个小导演,但其实背后的母家封家和父家楚家都是大族......纪少什么时候和这些人这么熟了?
......
纪廷森和顾昭以及封迎凯去了单独的包厢。
注意到顾昭总是看他,不由笑问:“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顾昭眉梢微挑:“没有,只是很好奇纪少那个和我比较相似的朋友,不知那是个什么人物,才让纪少惦记到如今。”
事实上,这不过是顾昭临时拎出来的,过去腹诽的一句话。
他之所以神思游移到被纪廷森看出来,是还在想无意中听到纪廷森和严特助的对话,居然会提到离婚,还有那句“我和秦镇之间的约定不会作废,两年后自会桥路两别”,到底代表了什么?
心中倒是隐约有个猜测,可却也不好问出来,毕竟不太熟。
纪廷森万万想不到和严特助的话会被旁人听到。
他选择的地方的确僻静,但左右前后僻静了不代表上下也僻静,开放式的楼层,两个人又是在横栏边上说话,顾昭方才就在楼下同一个地方,正好听到了。
看着顾昭年轻清俊的面容,纪廷森目露亲近:“他是个很好的人。”
这话说了相当于没说,不过顾昭也没刨根问底的问,倒是封迎凯觉得纪廷森对顾昭过分的亲近和纵容,不免有些在意。
纪廷森不知封迎凯心意,只当他又在为家里的事烦恼,便着意提起些剧组的趣事,顾昭听的有趣,封迎凯也渐渐开怀,不时应和几句。
后来又聊起娱乐圈的盈利、电影投资,上面的政策之类,三个人对这些都颇有涉猎,竟聊的很投机。
顾家旗下就有娱乐公司,若不是顾忌纪廷森和秦镇的关系,顾昭都想挖纪廷森去自己公司了。
桌上有经理送来的清茶和果盘。
纪廷森拿过一个橘子,水果刀在上面划了个十字,这样剥开的橘子皮就是等量的四份,跟花开一样,外观整齐又漂亮。
将果肉上的白色橘络去干净,分开桔子瓣放回橘子皮上,就是一个很简易的水果盘。
纪廷森处理完了,将“水果盘”推到桌子中央,意思是大家一起吃。
顾昭和封迎凯不禁都看过去。
封迎凯的视线落在纪廷森干净修长的手指上,有些失神。
顾昭却是面色大变,直视纪廷森道:“你怎么会......谁教你的?”
从整齐的剥下橘子皮到去干净橘络,是个很细致的活,赏玩休闲性大于实用性,这么多年他只见过一个人这么做过。
纪廷森不闪不避的看过去:“一个朋友,人很好的那个朋友。”
顾昭为人潇洒大方,此刻清俊的面容却是冷淡又充满审视:“你那个朋友,不会也叫顾星吧?”
兄长去的太突然了,他当时在国外,甚至连兄长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这些年不是没有人以兄长的名义闹出各种事,都被顾昭雷霆处置,谁都知道去世的大顾总是顾氏总裁的逆鳞。
现在,纪廷森想做什么?
封迎凯从未见过顾昭这么恼火,怕吓到纪廷森,急道:“顾昭,有话好好说。”
纪廷森看一眼封迎凯,眸色沉静:“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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