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有些揣揣的,如今见摆出来还算好看,便也松了口气。
到底她也不是指望媳妇嫁妆的人,只要摆出来好看别叫弘时丢了脸便是了。
新妇生的纤弱袅娜,烟眉杏目温婉柔顺,一开口嗓子脆的黄鹂一样,调子又柔又软,宋知欢听着心都要化了。
可惜却没什么眼力见。
这日是华姝胜了牌,做东宴宾客。
就摆在玉芍轩里,摆了些果子吃食,董鄂氏笑盈盈为宋知欢添了一筷子玫瑰乳酥,轻声道:“宋额娘尝尝这玫瑰乳酥,是取今年的新玫瑰花制成,芳香逼人,很是不俗。”
宋知欢一时怔了一下,徽音忙要过来打圆场,韵姐儿已笑盈盈端了一盏牛乳茶过来与宋知欢,并道:“宋福晋近来用着药吧?还是不要用那活血的东西了,这牛乳茶滋味好,您素来喜欢,尝尝?”
徽音也笑道:“李额娘院里的人手艺好,玫瑰乳酥真是做得喷香,可惜我总觉着玫瑰做点心馅有股子怪味,吃不惯,倒是没有这个口福了。”
董鄂氏愣在那里,她也是心思灵巧的人,一下子明白过来,当即眼圈儿就红了。
韵姐儿忙过去挽她的手,又对徽音道:“音姐姐您及时这样促狭了?”
“就是,瞧我们老三媳妇都下不来台了。”敏仪笑吟吟拉过董鄂氏的手,让她:“来嫡额娘身边坐,咱们娘俩说说话,你宋额娘喜欢着你呢,她就喜欢你这样的小姑娘,当年你年额娘入府,她可热乎了一阵儿呢。”
“可不是吗,媳妇细细瞧着,自打三弟妹入了府,在阿娘那儿,媳妇竟都不算什么了。”徽音状似抱怨地开口,宋知欢哭笑不得地拉她,道:“我怎么,辛娘做口吃的我还挂念着你呢!”
徽音忙道:“那是说不得了,辛娘姑姑的汤炖的好,要是惹急了您日后没有媳妇的份了,媳妇可要哭死的。”
“你这丫头,怪道韵姐儿说你促狭。”宋知欢轻哼一声,抬起一指在她额上点了一下,徽音笑了一下,挽着宋知欢的手臂亲热着,一屋子人其乐融融的,莫名让董鄂氏觉着自己是个外人。
一时心中酸涩不已,那边敏仪又与她说话,她忙眨了眨眼,攥着手帕带上笑容去和敏仪说话。
又热闹一会子,华姝笑道:“你们晓得在我们这儿待得也不舒心,韵姐儿,带着你徽音姐姐和嫂嫂去你屋里坐去,你祖母前儿派人送来的牡丹花,你不是说要请人陪你观赏吗?”
韵姐儿笑吟吟答应了一声,徽音已道:“那可是好事儿啊,真算起来,我那小的怀的磨人,赏花宴请我我都不敢去。好容易这孩子落了地,外头赏花也不敢请我了,今儿就看看我们韵妹妹的好牡丹,也解解痒?”
“去吧。”提起还在襁褓之中的世子二阿哥永璐,敏仪眉眼间沁出几分笑意来,对徽音道:“前儿佟贵妃赐下两盆姚黄赵粉之品,姚黄给你大姐姐送去了,你若是喜欢,回头额娘命人把那一盆赵粉给你送去。”
徽音于是对着敏仪一欠身,笑道:“那媳妇可不客气了。”
一时小辈们都去了,华姝方才沉下脸来,“看着聪明……”
未尽之意大家都明白,宋知欢笑盈盈将一盏果子露推给她,一面随口道:“不算什么,她才入门多久,怎么可能将这些事情打听的明明白白?”
自然是可能的。
这些年府里添了多少新人,无论是雍亲王的人、弘晖的人,或是亲戚女儿来小住的,哪一个不是入了府就使银子把各人的喜好打听的明明白白?
徽音那更是做事干脆,她家里来的嬷嬷跟着嫁妆过来的第一日就把府里的各种事情理清的,她过门第二日请安时便已是妥妥帖帖,行事稳妥。
华姝虽说不求能有一个能与徽音比肩的,但心里未必没有几分期盼念头,如今见了董鄂氏这样愚钝,哪里会欢喜。
“也怪我,这两年口味怪的厉害,从前还喜欢些带着玫瑰馅儿的点心,如今竟然一口不沾了。前儿翼遥要冰糖玫瑰馅儿的山药豆糕,辛娘做出来,惦记着我少年时喜欢,给我留了一碟子,只尝了一口,都赏人了。”宋知欢徐徐笑着说话,给大家都留了两分颜面,一面将话题往别处引去,“今儿这果子露味道和平常的倒是不一样,我喝着怪顺口的。”
芍药便笑吟吟一欠身,道:“回宋主子,今日备的是冰镇的枇杷杨梅荔枝果露,都是些时鲜水果。”
“我回去让辛娘也备一些。喝着倒是口味新奇。”宋知欢笑道。
提起果子露,华姝面色和缓些,抿起一抹笑意道:“今日的果品点心香饮都是韵姐儿预备的,我是没那儿媳妇的命,倒是侄女还能陪我两年。”
“那敢情好了。”敏仪笑着尝了口果子露,果然觉着不错,她一面道:“回头我也让小厨房上的人备一些。说来,韵姐儿和修婉差不多的年纪,再过个一两年,也到了说亲的时候了。华姝你也可以打眼仔细挑一挑。”
说起韵姐儿的婚事,华姝正色道:“我也不求如何富贵的门第,左右这些年我也有些积蓄,她父母也给她流了不少东西,她的嫁妆不愁不丰厚。只求一个待她好、家世清白、有一样本领的男人,他们小夫妻两个过得好,我也算圆满了。”
宋知欢在一旁打趣道:“这可不难,等下一届科举,咱们也来个榜下捉婿,捞回来就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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