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音却也跟着她们胡闹,也面带揣揣地加入进来,哀叹道:“这个妹妹,算是白疼了!”
修婉一时有口难言,只能委屈巴巴地看向徽音,“大嫂嫂!您都是做了太子妃的人了,怎么还跟着姐姐她们胡闹!”
一时又扑到敏仪那里诉委屈,许久不见,敏仪对她正亲热着,便笑着揽着她坐下,一面故意呵斥三人:“快别闹了。”
“可听见了,快别闹了。”是韵姐儿。
修婉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便听韵姐儿笑眯眯道:“人家远方归来,咱们这会子哪里能占上风?且等过上几日,这丫头也成了昨日黄花了,咱们这四个比一个,哪里有输的道理?”
“三弟妹说的极是!”徽音笑道:“我们且就看着,过了这一两日的亲热劲儿,皇额娘还偏袒你不成了?且等着瞧吧。”
修婉轻轻一抬下巴,故作骄矜地“哼”了一声,又从敏仪怀里出去,扑到宋知欢跟前撒娇,一屋子人其乐融融。
家人团聚,灯火可亲。
这样的日子很是让人留恋,离去时自然更为不舍。
转眼到了本来预定离京的日子,宋知欢本来十分不舍,眼泪掉了几遍,再没有当年的洒脱之态。
柔成敏仪等人自己也伤心,安慰起她来自然没什么效果。不过峰回路转,宋知欢的眼泪很快便止住了,反而是笑的嘴都合不住。
原是修婉有了身孕。
如今两个月不到,太医也未说十分准,却也有几把分拿手了,算来,正是刚入京时有的。
乌云达赉与修婉夫妇二人喜得不行,一怕一路奔波误了胎像,便向蒙古那边寄了信,预备留在京中产子。
敏仪与宋知欢对此乐见其成,不过修婉的公主府建在蒙古,京中便无居所,与外男常留宫中也并非长处之法。
还是翼遥出了个主意,文渊领了盐政,要往江南一趟,她的公主府就空了出来,让修婉和乌云达赉住进去养胎,一切也便宜。
况她的公主府是皇帝精挑细选的,又有内务府与工部仔细修缮过,处处精致华美,体贴人意。那边离宫中又近,很是方便。
修婉就欢欢喜喜地住了进去开始安胎生涯,只是可怜了宋知欢,一开始的欣喜过后,待修婉的胎稳了,不免又想找些事情干,这就可怜了宋知欢,她只觉仿佛回到了在王府中时。
每日被人念着那些一点不科学的文化知识,宋知欢实在是快要崩溃了。
她倒也不是讨厌这些,其实也是有点信的。如今的抵触无非是因为弘皓与修婉的多年斗争,二人都将宋知欢视为一块难啃的硬骨头,觉得自己要是啃下了就赢了,于是比赛一般对宋知欢进行心灵净化。
且说如今弘皓领了差事在国子监,正好负责教导选修老庄的学子们,虽然如今儒家乃是主流,选修庄子的人不多,他本该是很清闲的,又挂着个教书育人的名声,正是弘晖为弟弟精挑细选出来镀金的。
偏生他老人家不乐意,如今正在国子监努力传教,成与不成全看运气,奋斗的十分尽心。
此时妹妹回京,眼看日日守着宋知欢要占了上乘,他哪里能忍?
虽然自己脱不开身,他却派出了自己的妻子——娉楚。
娉楚对于传道这件事情还是非常热爱的,于是也开始每天点卯一样往永寿宫请安,然后和修婉一人一边向宋知欢传输知识。
偶尔还会因为观点冲突而辩论起来,好在大家都是文明人,只是辩论,废茶而已,没有动手,废家具礼法的。
宋知欢每每感觉好似回到了在王府中深受一儿一女折磨的时光,痛哭自己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又是什么脑子抽了会对那些和尚道士算命先生跳大神的表示嘲讽。
虽然多半都是江湖骗子,谁能保证没两个有本事的呢?
万一误伤了,可不就是活该了。
宋知欢痛哭流涕,连连忏悔。
然而对于目前的处境,忏悔是没用的。反而,第二日见她眼圈通红的,二人都以为自己感动了宋知欢,于是了然一笑,打了鸡血一样继续传道。
竟然没人关心关心可怜的老母亲,可见宣扬道果这件事是上头的。
最后宋知欢还是不得不向敏仪诉苦,向敏仪展示了自己熬夜看话本子生出的黑眼圈和瘦了一圈正和柔成意的小肚子,委屈巴巴,一副受尽折磨的小可怜模样。
敏仪无奈之余也有几分心疼,却是恼了二人,召见过来训斥一番,反倒让宋知欢有些自责了。
算了算了,谁还没个爱好呢?
但自敏仪召见过之后,阖宫之人便再未见识过淑贵妃娘娘被敬贞公主与四贝勒福晋一左一右围在中间念叨的场景了。
宋知欢以为她们深受打击,蔫儿了。
这日乌云珠入宫,便小心委托她去看看娉楚的情绪。
乌云珠满怀担忧地去了,又哭笑不得地回来,对宋知欢笑骂道:“别管她!那丫头活该,谁让她不守规矩来念叨婆母的?”
“也不是这个道理,这就是你愚了。”宋知欢急了,“她能来念我,可见是认为同我亲近,怎又闹出个不敬婆母来呢?”
说着急急就要起身,说来如今小夫妻两个还在阿哥所里住,毕竟他们偏心的阿玛命公主先布置恭娴公主的公主府,然后又有年长于他的弘时。皇子府邸修建起来又费时,不免慢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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