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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渠伸手将他抓过来放在自己前面,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一会要是有什么状况,你记得帮我挡着,是不是朋友就看这一回了。”
    悭臾扭头看着他:“你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我这不是怕未来的他穿越到现在的他身上,结果瞬间黑化嘛。”顾渠蹲下身,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穿越和黑化这两个词听不懂,悭臾果断转过头继续盯着太子长琴看,但是却没有从顾渠的跟前挪开。
    迷雾中,太子长琴一袭白色衣袍几乎要与浓雾融为一体,而衣袍的袖口中透出深黄色的中衫,与他如瀑青丝相映着成为他侧影为数不多的颜色,雾气无端浓了些,连他的表情都虚幻了许多,看不真切。
    有着流畅线条的下巴如同最完美的雕像,有着无可挑剔的美感,他开口时那悦耳的声音在空谷内响起,声音激荡在四面八方,又不知道从哪里传回来,直让人恍然感觉此处已然成为他的世界。
    “我想起来了……榣山本是那时……未建天宫之前的……”他的眼神逐渐清明起来,温和眉眼本就令人看着极为舒心,此刻一双眼眸如同水洗后的发亮,仿佛窥破眼前的迷雾看到了遥远的未来。
    莫名地,他周身的温和气息逐渐消散,那身影看上去竟显孤独,仿若曾以这个姿态独自一人屹立了许多年,那温润散去后莫名捎上了些冰冷。
    顾渠缓慢地伸舌润了下唇,轻咬了一下下唇,总觉得略不妙啊……还没等他和悭臾做出点什么反应,就见太子长琴转过头看向他们,那双清明的目光深邃了些,可观察到他们那身体紧绷的状态之后,不由失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悭臾在听到他一如既往的声音之后,放松了下来,这才发现和顾渠都站在一棵树前,面对着那样气势外放的太子长琴,都是一副随时准备跑开的本能戒备状态。
    顾渠倒是反应快,第一时间问道:“你还记得十八年前大明湖畔的巽芳吗?”
    太子长琴微微愣了愣,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下这个人,轻皱了下眉,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温和,带着点疑惑地问道:“那是何人?”
    卧槽原来你不认识啊!你不认识你一副失忆之后恢复记忆的样子闹我呢!
    “长琴,身体可好?”悭臾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这个问题问出了口,可听在顾渠的耳中就总像是,你今天吃药了吗?
    噗嗤一声笑出来的同时,便听见太子长琴缓声答道:“吾友悭臾,我早已离开榣山与父亲一同追随着伏羲大人上天去了,犹记那时,你隔几日便可化蛟,可惜我无缘得见。而今在此地与你重遇,是我之幸。”
    这话一出口,顾渠和悭臾都愣住了。什么叫做你早就离开了榣山?卧槽那你现在站在这里是几个意思?顾渠觉得自己要么是耳朵出问题了要么是脑袋出问题了,放弃理解,转头看着悭臾的小黑脑袋,深沉道:“翻译一下。”
    “道法常云大小三千境,此时尔本体怕是仍在天宫之上,既已成仙,此处怕是你梦境所化,小三千境中一处而已。”悭臾倒是没有搭理顾渠,金色眼瞳中黑色竖瞳仁尖细,眼皮半掩,直直看向太子长琴肃容道。
    所以顾渠这算是一觉睡进了太子长琴的梦里?这TM也是够奇葩的啊。
    顾渠伸手摸了摸下巴,总觉得神仙做梦略高能,不仅自己在梦里自成一个世界,还能把别人也拉进来,就是不知道这在梦里挂了对现实有没有什么影响。
    “那你现在都知道自己在做梦了,是不是该醒了?你醒了之后这个世界是不是会消失掉,我说不定就可以回去了?”顾渠面色有点复杂地问道,他现在的感觉就是,睡觉中看到一漂亮妞儿,结果小手都还没摸到就醒了,简直虐比。
    “哪有如此简单,神仙之梦与凡人之梦是不同的。此处既已形成,便自成一小世界,同样受天道规则所缚。故而常有化虚神游一说,看上去只有一刻钟的时间便顿悟,可谁又知道那仙人领悟到何等境界。”悭臾纠正了一下顾渠天真的想法,还抬起了一只爪子,动作搭配让解说生动形象。
    顾渠抽了下嘴角,觉得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理解起来简直高深,于是懒洋洋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是意识落入这个空间,跟我一样要找那劳什子机缘才能顿悟或者回去?”
    悭臾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思索着这个解释对不对。太子长琴在一旁笑道:“此解可矣。”
    “那你醒来之后可会记得今天的这些事?”其实更想问的是,会不会记得我。因为独处异乡,顾渠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心底有种强烈地要用别人的记忆来肯定自己存在感的冲动,只有这样才能安心下来,压下身处异地的惊慌。
    在得到太子长琴的肯定之后,顾渠果断拍了下手,清澈眼中带着肯定,“那么,这就够了。起码好处是这个地方的好东西都会跟着你意识走啊。”
    谁料到刚说完这句话,悭臾又立时陷入了之前沉思的状态,就连太子长琴的表情也是一副在思考的样子。顾渠揉了揉太阳穴,这次头痛的人换成了他:“你们能别动不动就摆出思考者的姿态吗?”他发誓以后再也不问问题,每次一问就跟戳了他们G点一样,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玩耍了!
    太子长琴瞥见他的表情,不知为何就放弃了思索,只温声答道:“不寻常之处太多,在此思索也是无济于事,便走一步看一步罢。”在说这话的时候,他唇畔的温暖弧度始终没有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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