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妥帖,噶礼仍然很认真的询问道:“容女官认为,可还有需要精进之处?”
“大人准备的已是极妥当。”容歆顿了顿,又道,“有一事,五皇子胃口好,皇后娘娘欲在五皇子出宫前再安排一个奶娘。”
其实一个奶娘也够吃,但讷敏为了表示她未曾亏待五皇子,自然不会在这点小事上吝惜,便又给安排了一个。
而噶礼一听,立即便道:“本官省得了,会尽快改动好。”
除此之外,暂时也没有其他事了,容歆在表示自己会偶尔代皇后娘娘出来探望五皇子之后,便跟噶礼夫妻二人告辞。
从噶礼家出来,马车便赶往赫舍里府。
前年老夫人去世,容歆出来过一次,到现在已经两年多了,门庭还是那个门庭,但已经有所不同。
因为诸多考虑,几房在老夫人过世之后,并未正式分府分家,但其实都是各院过各院的日子。
讷敏见家中没闹出什么笑话,她父亲也没有任何不满,便也不曾对赫舍里家事插手。
而此时容歆代讷敏回来,大夫人接待她,索额图夫人等几位夫人也都悉数到场,便是连明年将要出嫁的二小姐舒兰也来了。
“一得到宫中的信儿,我便知道娘娘定是为了舒兰这孩子。”大夫人极亲密的握着舒兰的手,道,“娘娘一向待弟弟妹妹们友爱。”
容歆笑着应道:“娘娘一直记着二小姐的事儿,想着二小姐嫁妆应是准备得差不多了,便叫我出来,再给二小姐带些小玩意儿。”
明年开春便是二小姐舒兰的婚期,今日容歆带过来的,并不算是正式添妆,只是讷敏作为姐姐对妹妹的一点心意。
等到二小姐舒兰出嫁前夕,讷敏还会再以皇后的身份为她添嫁妆,到时有皇后的撑腰,便是看在皇后娘娘的面上,二小姐的日子也不会太差。
舒兰脸上还有待嫁女的娇羞,可听得容歆所言,立即便感激道:“皇后娘娘待舒兰如此好,舒兰心中感动,又十分挂念皇后娘娘,请容女官代为转达我的谢意和思念。”
“定会带到的。”容歆淡笑道,“皇后娘娘多年未见小姐,也常常提起,待日后小姐有了诰命品级,想必终有一日可以姐妹相聚。”
而容歆将讷敏给舒兰的东西交付之后,待嫁女不方便一直留在此见客,便先一步离开。
大夫人不免又提起皇后娘娘和二皇子,语气中盛满痛惜。
已经过去半年多,容歆安慰讷敏便罢了,却不想又到宫外安慰别人,便道:“有皇上陪伴,皇后娘娘已经从伤痛中走出大半,还望大夫人切莫过于思虑。”
大夫人不知是听到她那一句话而露出欣慰之色,随即又忧道:“听闻宫中又有喜事,还望娘娘也保重身体。”
如今宫中的喜事,不就是马佳氏怀孕吗?
跟皇后娘娘保重身体又有什么关联!
容歆心中不受控制的将她的话掰开了想,面上却依旧言笑晏晏道:“皇后娘娘心中有数,我等也会好生照料皇后娘娘,不过大夫人的关心,必会教皇后娘娘知道的。”
至于到时候怎么润色,那便是她的事情了,讷敏本就敏感,还是不要让她听到容易多想的话了。
容歆喝完一盏茶,也未再跟赫舍里家这几位夫人寒暄,第一次主动道:“我前几次往返匆忙,并未有时间见一见家人,不知可否借此机会见一见。”
“当然可以。”大夫人立即便招呼人去安排。
容歆忙道:“不必如此麻烦,只要夫人给半个时辰假便可,我回父亲母亲住处等。”
大夫人答应了,然后听她说还记得路,便也没有叫人领路,十分随和道:“容女官这是回自家来,我便不与你客套了。”
容歆只笑了笑,微微福身后退出去。
她不疾不徐地走着,见赫舍里府中的格局未变,盆栽树植却因为当家做主之人的喜好变动了,估计讷敏回来也会觉得陌生。
容歆走得不快,半路便叫容家夫妻赶上。
两人老了不少,但面色红润,身形也较从前胖了几分,看起来过得很惬意。
容大眼神不住地瞄向女儿身后的两个太监,不自然道:“歆儿,虽知你在宫中一切安好,可几年未见,为父依然甚是想念你。”
容歆眉间舒缓,嘴角保持着弧度,道:“女儿确实一切安好,望父亲母亲宽心。”
她若是想要人舒服,自然是做得到的,所以对两人态度十分柔和,并不见生疏,几句话之后,母亲丁氏便打开了话匣子,将他们的近况尽数吐露出来。
如今两人在府中领了个闲差便能拿小管事的月钱,倒是弟弟容盛,近来受了索额图的赏识,跟着戴鹏学做事。
听容家夫妻的意思,容盛现下只是个小厮,可他做事踏实,日后许是有机会像戴鹏一般得到索额图的重用。
这些话丁氏说得无顾忌,容大也未拦着,容歆便猜测,想必是那边透出过风声,府中皆知,所以并不怕人知道。
不过容歆再与他们不亲,也是希望他们好的,便点头道:“若是能够受到大人的重用,也是容盛的造化。”
说话间,几人已经快到容家,路过一扇门,突然有一个跑得踉踉跄跄的小女孩儿冲出来,直直地撞向容歆。
“女官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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