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哥儿进屋里好一会儿,小鱼才红着脸抬起了头,自己扶着桌子坐到了板凳上,跟魏紫一起用起早膳来。
“阿玛早上捏我。”一碗粥下了肚,小鱼饱了肚子,仰着脸跟魏紫告状,表情透着些小委屈。
“那等他回来你问问他。”魏紫习以为常,又夹了个饽饽吃。
虽然康熙移驾畅春园,但依旧日日上早朝,于是胤禛不得不每日早早起来,骑马去畅春园上朝。
这会儿天还不怎么冷,再过个半个月一个月就得坐马车去了。
他起得早,舍不得闹醒魏紫,便去两个儿子那里逗一逗。水哥儿不会说话,只能生生受着。会说话的这个隔三差五便要告状。
只不过会说话还不行,魏紫敷衍他都听不出来,还甜滋滋地笑:“谢谢额娘。”
魏紫便怜爱地看他一眼,又夹了个春卷,末了道:“这春卷不错,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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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胤禛从畅春园回到贝勒府时已经是午时过了,他在前院用了膳,又同幕僚们交流了一番今日见闻,日头渐渐西斜时才散了人,往二门处去。
过了二门便是晨院,胤禛扭了扭手腕,直接进了院门,没让人通传。
前头没人,到了庭院,胤禛才看见有模有样甩着木剑的小鱼。
小鱼嘴里嘿哈不停,余光看见靠在一旁,抱着手臂看过来的人影便笑着扑了过去。
“阿玛!”
小孩子声音细,情绪一激动,声音抬高就有些刺耳,胤禛被震的眯了眯眼,将跑过来的小人举了起来,顺手又掂了掂才塞进怀里。
小鱼趴在胤禛肩膀上,软乎乎道:“阿玛回来了。”
“嗯,回来了。”胤禛抱着小鱼往正屋走,边问道:“吃了几顿了?”
小鱼想了一会儿,人都进了正屋,才明白过来似的道:“三顿!早早膳、早膳和午膳。”
胤禛捏了捏他的小肚子,在堂屋里扫视了一圈没看见想看的人影,歪头问道:“你额娘呢?”
小鱼跟着歪头说:“前头,看布。”
采买新送了布匹过来,放在了前面的花厅,胤禛从直廊穿过去的,哪里知道人在前面。
倒是看布的那个肯定知道他来了,却也不提醒,真是坏透了。
“弟弟呢?”胤禛失笑,坐在了软榻上,低头问侧坐在他腿上的小鱼。
小鱼无奈地叹了口气:“阿玛只问我,不去看。弟弟睡觉。”
“阿玛知道你知道才问你。”胤禛看着被绕晕的小鱼,又问道:“你怎么不睡?”
小鱼没听懂前面的,便回答了后面听懂了的,“我醒了!”
胤禛摸了摸他的小辫子,眼睛却往外面看去。小鱼跟着看过去,只见魏紫正往这边走,后面跟着的秦刚和李北抱了四五匹布。
“妾身——”
魏紫腿还没弯下去,便叫胤禛放到地上去的小鱼抱住了腿,只好牵起他的手往屋里走。
“爷什么时候来的?也不通传一声。”魏紫假意抱怨道:“万一妾身在做坏事怎么办?”
小鱼忽然抬起头,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事。
胤禛笑问:“侧福晋背着爷做了什么坏事?不妨说来听听,看看能不能大化小,小化无。”
魏紫用帕子遮了遮脸,眼睛微微往下看,低声道:“妾身撕了爷一件衣服,只好再给爷补上一件了。”
昨夜里撕的。
胤禛笑意微敛,伸出两根手指,认真道:“两件。”
魏紫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又在调好的五匹布挑出了三匹放到旁边的耳房里,别的放库房里去。
胤禛还在坦然自若地看着魏紫背影,没留意什么时候胖儿子走到了跟前,鼓着脸问:“阿玛早上捏我?”
“嗯?”胤禛疑惑地想了一会儿才明白小鱼问的是什么,弯下腰道:“明儿阿玛轻些。”
小鱼便笑出了梨窝,点头说:“好!”
角落里的苏培盛低下头,总觉得有一天四阿哥肯定是被额娘和阿玛一起忽悠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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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晚膳,胤禛和魏紫一起散步,言谈间不免又提及了胤祥。
“下午让人去十三弟府里送了些过冬的东西,外边的侍卫看得没那么严,吃食也送进去了。”魏紫一边走,一边说。
他们的吃食送的进去,别人的也送的进去,万一即便掺了什么东西了怎么办?
胤禛沉声道:“下旬我想办法去府里看看。皇阿玛脸色好多了,想来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朝里又有人蠢蠢欲动,我估摸着是想伸手了。”
魏紫听了都觉得荒谬,康熙气成那样,这才几天,就有人记吃不记打了。
还是说那甜头太足,馋的人顾不上后果了?
魏紫想了想,道:“明儿我再让人去一趟,专送吃的,给看守的侍卫提个醒。”
胤禛面色缓下来,“我行动不方便,多亏有你,真是贤内助。”
魏紫嗔了他一眼,松开他的胳膊,自己往前走了。
说正事呢,这人也不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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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从梦中惊醒,浑身虚汗,气喘不止。
当夜,御前少了一个太监。
翌日康熙从畅春园出发到南苑行猎。他大病初愈,难免想出来散散心。
众皇子下场行猎时,康熙看着队伍中少了的三个身影,喉间又梗住了一口气。
往日此时,胤礽和胤禔必定一马当先,又有胤祥和胤祯并驾齐驱,其余众皇子或三五朝前,或悠闲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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