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她曾经在慈宁宫当差那么久,熟悉沉香的气息,只怕也要被蒙骗过去。
玛琭登时就窜起一股怒意,好个丧心病狂的贵妃,竟然利用几个不知事的小阿哥来害她!
她若是一直不知情,到时候流产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她只觉得手脚冰寒,她弄这个婴幼儿授课,竟然会被贵妃所利用。更可怕的是,几个小阿哥都成了贵妃的棋子。
幼子何其无辜?
不,此事不仅仅想害她了,连带着僖嫔、戴佳氏、甚至卫贵人、宜妃等密切接触者都会遭殃。
长期接触麝香,很可能导致不孕不育的!
她用了整整一刻钟才冷静下来,贵妃这次真的触及底线了。
往常她们再如何交锋,都不会拿孩子下手!
“娘娘,你怎么了?这沉香有问题不成?”苑荷好歹跟在她身边几年,见她这副神情,也猜到了一些东西。
“是有问题。”玛琭思忖半晌,终于想出一个主意。
她将香囊递给苑荷,叮嘱道:“仔细缝上,不要让别人看出来,然后给四阿哥。”
“啊?”苑荷没转过弯,既然有问题,为什么还要给四阿哥?但她向来听话,因此赶紧答道:“是,奴婢这就亲手缝制。”
玛琭点了点头,叫上竹韵与采薇,出门往慈宁宫而去。
太皇太后正听着宫女们禀报今日的课程,见玛琭来了,故意板起脸:“你身子重,怎么又跑这里来了?我这老婆子有什么好看的?皇上也真是的,明知道你有孕在身,还让你操持哀家的生辰。”
“皇祖母不高兴见到孙媳吗?真让人伤心。”玛琭抹着眼泪,一脸的委屈巴巴。
“行了,你还跟哀家装,坐吧。”太皇太后忍俊不禁,看着玛琭微微隆起的腹部,笑着说:“这一胎怕是个公主。”
“皇祖母怎么知道?”玛琭都惊呆了,她按照时间推测,这一胎八成是公主,太皇太后又是如何知晓的?
“哀家慧眼如炬。”太皇太后笑了起来,玛琭听着她自吹自擂,也忍不住笑起来。“说吧,你今日来这里又有什么事?”
玛琭这才正色道:“孙媳与惠妃姐姐、宜妃姐姐拟定了一份贺寿的单子,要皇祖母过目。”
她给竹韵使了个眼色,竹韵立刻双手奉上,由苏麻喇姑接过呈给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扫了一眼,不悦的说:“这花费太大了,再精简些。”
“可皇上不让。”玛琭哭笑不得,眨了眨眼睛。
“你这猴儿,是要哀家去训斥皇上不成?”太皇太后亦是哭笑不得。
“那怎么敢?皇祖母,这是皇上的一番孝心,不如就按皇上说得来吧?”
“你们自己都决定了,还问哀家做什么?”太皇太后笑着摇头,倒没真的生气,毕竟这是皇帝和后妃们的一片心意。
“你屋子里也熏了沉香?”她忽然看向玛琭,那香气正是从玛琭身上传来的。
玛琭垂首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疑惑的说:“没有啊,儿媳可没有这等好东西。”
“那就奇怪了,你身上分明有沉香的气息……不对,不止是沉香,还有另外一种香气,嗯,不够纯粹。”太皇太后十分笃定自己的判断,这份功力让人大开眼界。
玛琭暗自得意,她就知道这香气瞒不过太皇太后,毕竟对方嗅了很多年的沉香,肯定能嗅出不对劲。
“皇祖母这么一说,我就想到了。是八阿哥送了四阿哥和六阿哥一个小香囊,据说里面装的就是沉香。许是之前我跟他们呆了一会儿,也沾染上了。”
“之前玉河说八阿哥送了五阿哥香囊,想必就是这个了。”苏麻喇姑恍然大悟,补充了一句。
“贵妃倒是大方,居然拿沉香做成香囊送给阿哥们。”太皇太后面露诧异,片刻后又说:“只是这沉香品质不高,里面似乎掺杂了别的东西。”
她又嗅了嗅,微微蹙眉,吩咐道:“苏麻喇,你将五阿哥那个香囊取来,哀家应该闻过这掺杂的东西。”
“是,主子。”苏麻喇姑转身去了。
玛琭却讶异的说:“皇祖母连这个也嗅的出来?”
太皇太后笑道:“哀家用了这么多年沉香,若是还嗅不出来,就真是不中用了。”
不多时,苏麻喇姑就将那个小香囊取了出来,太皇太后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又细细闻着,越闻眉头皱得越紧。
“这贵妃真是暴殄天物,沉香的香气已是极好,怎么能与别的香混杂在一起?这里面还有一种香气,应该是麝香,只不过气味不明显。”
“啊!”太皇太后还没说完,苏麻喇姑忽然惊呼出声,蓦地看向玛琭。
“麝香?”玛琭也惊愕出声,变了脸色。
太皇太后一怔,终于也意识到了,陡然面色一沉,将香囊摔在了地上。
“好个贵妃!她到底想做什么?”太皇太后勃然大怒,她是过来人,怎么不清楚麝香的危险?尤其是对有孕在身的孕妇。
“把这东西弄开!”她盯着香囊,气不打一处来。
这东西若非被她识破,让小阿哥们长久佩戴着,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就算影响不了小阿哥们,也定会影响嫔妃,特别是德妃,还有孕在身呢。
沉香向来只有她与皇太后使用,嫔妃们就算认识这东西,也根本分辨不出来其中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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