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人本就野蛮,笑声此起彼伏,多尔衮气得脸都红了,他咬着牙回眸望了一眼叶晚晚,见她神情凄婉,心中难受起来,什么责备都说不出。
哲哲和吴克善也走了上来,哲哲皱着眉头,将叶晚晚揽在怀里,低声安慰,“姑母疼你。”
吴克善表情有些怪异,犹豫了良久,侧了侧身子,站到叶晚晚身后,摆明自己态度。
大玉儿绝望了,大汗漠不关心,多尔衮无能无力,小玉儿无声控诉,姑母和哥哥的不赞同,她心中一冷,端起酒坛,大口大口喝起来,很快便一坛酒见底。
满人对能喝酒的人也是佩服,大声喝好,“侧福晋海量。”
皇太极压根不关心大玉儿喝不喝得下这坛酒,他凤眸波澜不惊,眼角余光却一直看向叶晚晚,见她一脸疲倦麻木,心疼不已,如何才能让小玉儿出口气,心中忽然一动。
眸子泛着清冷的光,如天边月岭上雪,冷漠清澜,“十四福晋,侧福晋代你喝了这酒,你要感激她,敬她一杯酒吧。”
说完,看了一眼额登,额登心领神会而去,不一会就端来了一坛酒,这个坛子比刚才的还要大,十分精致。
“这是明朝宫廷御酒,当年使臣所赠,宝剑赠英雄,美酒赐佳人,科尔沁的美人,可不配得上这样的酒?”皇太极语气冷淡,说出的话却是十分令人沉醉。
叶晚晚上前端起坛子,我勒个去啊,比刚才那坛酒还要沉,皇太极简直太狗了,最狗的是,他是怎么样做到用最冷的语气说出最温柔的话,佩服。
“姐姐,妹妹敬你,谢谢姐姐代妹妹饮酒。”叶晚晚毕恭毕敬,双手奉上,神情明媚纯澈。
大玉儿几乎要气疯了,她是个聪明人,恐怕是今天自己犯了大汗的忌讳,若是能以酒谢罪,那也很好,“多谢妹妹。”
端起酒坛,咕咚、咕咚喝起来,没想到这宫廷御酒与满人自己酿制的酒不一样,辛辣醇香,后劲十足,她喝到一半,就头晕目眩,只能咬牙继续灌下去。
终于喝完一坛酒,大玉儿只觉得天旋地转,酒意阵阵上涌,头脑昏昏沉沉,已经有些不清楚,眼波流转,望见多尔衮站在一旁,不由妩媚笑道,“多尔衮,送我回去。”
语气很是平常,带了点小儿女的羞态,听在多尔衮耳中却如晴天霹雳,这正是以前在草原上,两人定情约会后,大玉儿经常说的一句话。
皇太极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他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大玉儿的此举让他突生怀疑,再联想到多尔衮先前举动,难道她和多尔衮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
神色平静,狐疑的目光从多尔衮身上移到大玉儿身上,又移到叶晚晚身上,一个请君入瓮的念头闪过,他勾了勾唇,淡淡吩咐道,“侧福晋醉了,来人,送她回宫。”
这段小插曲只有几人注意到,除了皇太极,并未有人放在心上,众人依旧吃吃喝喝,满脸兴奋高谈阔论。
皇太极低声吩咐额登几句,额登领命而去,不一会,宫里几名老嬷嬷领着几十名身姿苗条长相艳丽的少女,旖旎而来,还有几名太监端着重重的托盘,托盘上放满金银珠宝。
皇太极淡然一笑,指着这些道,“这些是朝鲜敬献的美人和贡品,我要论功行赏,赏给诸位。”
崇政殿里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所有贝勒贝子都兴奋起来,嗷嗷乱叫,“大汗,大汗。”
皇太极看向莽古尔泰,“大凌河一役中,三贝勒最为勇猛,其中二十名最美的美人就赏你了。”
这些女子身形婀娜长相秀丽,远非满蒙女子所比,最重要的是,是大汗亲赐,这说明之前他御前持刀的行为,大汗已经不与他计较了。
莽古尔泰高兴的涨红了脸,“多谢大汗,莽古尔泰愿为大汗肝脑涂地,这些美人,我定会好好疼爱她们。”
皇太极点点头,将剩下的朝鲜美人与金银珠宝又赏赐给其它的贝勒,众人自然感恩戴德。
叶晚晚心里快要笑死了,皇太极简直是整治人于无形,翻云覆雨等闲间,赠送美人一来让莽古尔泰放下戒心,二来看看钮钴禄氏像长白山一样的脸,这三贝勒府后院估计有得闹腾。
偏生又是大汗所赐,还要供着,说句不好听,就算莽古尔泰整天不出门待在床上,她也得鹿茸鹿血伺候着,太有意思了。
于是崇政殿的贝勒们更加兴奋了,大汗什么都想着他们,美人、金银珠宝、牛羊田地,简直是跟着大汗有肉吃,于是一起向大汗提要求,请求察哈尔之战务必要让自己领兵出战。
崇政殿上乱哄哄的,叶晚晚听得头痛,偏生身边的多尔衮可能因为心系大玉儿,神情落寞,一张脸像是欠了八百两银子,看着就心烦。
“贝勒爷,我有些闷,出去走走。”说完,懒得看多尔衮一眼,转身离开。
叶晚晚走到花园中,空气清幽湖水清澈,梅花幽幽吐香,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顺手从梅树上摘下一枝梅花,插在鬓间,叹息一声,“也不知道好不好看,说不定很丑。”
伸手摘下梅花,正要扔掉,手被人握住,那枝梅花又被插入鬓间,“别扔,很好看。”
叶晚晚抬眸望着皇太极,不远处一个身影守在林子外面,好吧,又是额登。
她来此间不过是为了将皇太极引来,如今正主来了,惊讶的啊了一声,“大汗,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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