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彤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院子,和别人家的房子一样,都是泥坯房,不过院子不像其他人家一样扎的篱笆墙,而是用泥坯围成的院墙,院子不大,住一个人绰绰有余。
于小彤垂下眼眸没有在看,走到门边敲了敲门,一连敲了半天,才听到门里面有动静,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谁啊?”
“有人吗?我是来寻亲的,没找到,来借口水喝。”
老人家一听是个清脆的女声,听声音年纪也不大,也微微的放下了心。
于小彤听到老人拐棍从屋子里走出来,果然门“吱呀”一声从门里打开。
于小彤这才打量起老人,老人个子很高,年轻时应该有一米六五左右,但身上很瘦的厉害,就像除了骨架就剩下一层皮了,但眼睛里很是慈祥,满是沧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上去冷冰冰的,和眼里露出的暖意天差地别。
于小彤我想起外婆说过的话,在村里有一个老人总是趁没人的时候接济她,有几次她差点没命还是她救的,只是这个老人很凶,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于小彤看着面前的老人,外婆说的不会是她吧,这个村里年龄最大的就是章老头两口子和眼前的老人?
老人看着门口的两个人,阳光照到她的脸上,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仔细的打量起眼前的的一男一女,男的个子很高,大约一米八的样子,穿着一件半旧的深绿色衬衫,衬衫手肘处打着一块不大的补丁,穿着一条深蓝色裤子。
老人后退了一步又看向男人的长相,老太太感觉外面的光比刚才更耀眼了,都快让她这个老人家眼睛都睁不开了,到底是阳光耀眼,还是这个男孩太耀眼了?老人家都有点分不清楚了。
而站在他身上的女孩子,站在这样耀眼的男人旁居然丝毫不逊色,不是女孩美的有多倾城,而是淡然大方的气质,和身旁的男孩真是莫名的相配。
老人看着女孩子笑脸盈盈的看着自己,让老人不由得对她起了好感,女孩子的目光很真诚,目光干净的就如山上的山泉一样,还有这个丫头老人家越看越觉得这个女孩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老人想了好久都没有想起来,年纪大了记忆力也不行了,很多事都记不清楚了,但就是冲着这熟悉的长相也不能把人拒之门外。
老人领着于小彤他们让进院子,于小彤看去,三间土胚房,西面是两间配房,看里面应该是平时做饭用的厨房,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东西归置的都很齐整,可以看出老人家是个很爱干净的人。
老人打开堂屋的门,入目的就是对着屋门的墙上挂着的伟人的画像,画像侧面挂着的是伟人井冈山会师的大画报,画像和画报上一点灰尘都没有,可以看出老人是经常擦拭。
于小彤看看老人,在想这么大的年纪在爬高爬低是不是很危险,毕竟是八十多岁的人了。
老人让于小彤他们坐在堂屋里的小椅子上后,就给她们一人倒了一碗水,于小彤看着手里的红糖水,这是现在待客的最高标准了,看着从进门就绷着一张脸的老人,于小彤也不得不感叹一句:“很有意思的老太太。”
“你们是来找人的,村里人家的亲戚,怎么会找不到门?”老人坐在上方的一把椅子上,看着于小彤他们把水喝完就开口问道。
听到问话,于小彤把碗放到桌上回答老人家:
“我是找我外婆家,我娘从小与家人失散,我现在才知道我还有个外婆。”
听到于小彤说到这里,老人家心里一动,仔细的打量着于小彤,怪不得看着这么眼熟……
于小彤像没有发现老太太打量她,而是直接问了老太太:
“老奶奶,请问村里章子吉家怎么走?”
“果然,”老人家听到于小彤的话了然的点了点头:
“你是子晴家的孩子,自从十几年前来过一次,就再也没见过了,我说你长的怎么这么眼熟,和你娘以前长的一模一样,你娘她还好吗?”
听到老人家提起自己的母亲,于小彤低下了头,神情有些暗淡:
“我父母三年前就去世了。”
老人家听到这个消息微微一怔,良久才叹了口气:
“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就去了,你们这是投奔你外婆来了?”说到这里老人家摆了摆手:“如果是这个,孩子就算是在外面讨饭也比在这个家里强。”
于小彤看老人家误会了,忙对老人家解释:
“老奶奶你误会了,我们现在在老家衡水县,离这里没有多远,在那里正好遇到下放的外婆和舅舅,还有上面查清情况我外婆也平反了,我这次来是想把外婆和舅舅的户口迁过去,外婆的身体现在不好,需要人照顾。”
老人家听了于小彤的话,又想起树根家的和她儿子是被下放到衡水县一个偏僻的村子里,没想到会有那么巧,还有已经平反了罪名,这样也好,离了章家或许他们还能活命,不过迁户口就不好办了,看向两个孩子:
“你外婆留在你们那里也好,受了一辈子苦,是个苦命的人,只是户口不好迁,户口被她婆婆捏在手里,想从那老婆子的手里拿到真是难了。”
于小彤听到老人家的话脸带愁容的问道:
“我外婆现在身体这么差,如果在不好好保养,就真的没几年好活的了,就是让他们回来,他们也干不了活,对他们也没有用处了,他们还不放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