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宁从提包里拿出来一个信封, 里面是一沓钱:“李嫂子, 我们说话算话,你不用担心,尽管说就是了。”
李翠菊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我这, 就是怕。”
当知道婆婆做了什么事时,李翠菊吓一跳的同时想到的就是得多要点钱,他们要是临时反悔不告诉贺东升,如果有一天暴露出来,这两口子肯定更记恨他们,不如拿了钱卖个好,可是这事肯定得罪婆婆,可也不是没法子!
“李嫂子,你怕什么?”
范先莲已经七十多的人了,尽管从前对儿媳妇,到了如今地步还能摆谱?
李翠菊咬咬牙:“大妹子,东升,我们俩实话实说,但是这事儿跟我们俩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拿了钱肯定老老实实的。”
田宁皱眉,看看贺东升,他虽然不动声色,但两人相知多年,他现在有些紧张,就连田宁自己心里头也冒出来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
“李嫂子,你放心,冤有头债有主,只要没你们的事,我们绝对不会追究。”
李翠菊悄悄推了范秋贵一把。
范秋贵缩着脑袋不敢说,自己亲娘干出来这样的缺德事,他都难以启齿。
李翠菊一跺脚:“嗐!大妹子,我就直接说了,你们听了别着急,秋贵他问了俺婆婆,她找那个城里人帮忙救秋月和盈盈是因为以前俩人干过缺德事,她抓着那个城里人的把柄了!”
田宁抓住贺东升放在桌下的手,轻声问:“城里人是祝莉,对吗?”
“是她!开始俺婆婆根本不跟我说,我让秋贵问她才愿意说。”
范老爷子现在正在治肝硬化,范先莲手里还有一点余钱,可还在为范秋月奔走,儿媳妇对此无法置喙,但是范秋贵表示不信任,要让范先莲放弃。
范先莲信誓旦旦的说:“不行,人家在省城几十年了,有权有势,肯定能救秋月,再说这又不是啥大罪,他们一句话的事!说不定还能给你们弄个工作,都怪那个小兔崽子心狠,要不然咱家能变成这样,你们下岗肯定也是他干的好事!”
“妈,你凭啥认为人家会帮咱?”
儿子眼看要不耐烦,范先莲犹豫半晌,还是说了。
“我不是在医院接生么,贺东升他妈生的当天还有三个人在医院里生产,贺东升他妈生的那个跟贺东升在同一间产房前后差几分钟生下来,那个城里人,对了,她叫祝莉,她也在县城医院当护士,小孩儿生下来大人还没收拾好,我看见她趁没人注意把两家孩子换了,当时我没吭声,后面贺东升他妈出血都没人注意,孩子也分开抱了。
“后来,我把盈盈放过来了,也没人管,嘿嘿,贺东升他妈生的那个是个病秧子,听说那一家人出院又带着孩子去其他医院治病了,我跟祝莉说我看见她换孩子的事了,祝莉给我五十块钱叫我别说出去,她爱人在县政府上班,文章写得好,那一年冬天就调到省城来上班了,临走之前还给我一堆东西叫我别说出去,她也不说我的事。
“要不是给你爸治病到省城来,我也见不着祝莉,我在医院一眼就认出来她了,哼,她过得可真好……”
范秋贵问出来之后学给媳妇听,李翠菊再原模原样的说给田宁和贺东升。
田宁听的发蒙,再看贺东升,他定定坐在那儿,看起很平静,但眸子里积聚着巨大的风暴,紧紧攥住田宁的手,不自觉狠狠用力,表情里都是隐忍,田宁将另一只手覆过去,希望能安慰他一二。
“李嫂子,这件事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你婆婆怎么肯定拿这件事来威胁人家祝莉,祝莉就一定会帮她办妥呢?”
李翠菊小心观察两人的表情,小声说:“她说要是祝莉不同意,她就跟东升说出来实情,让东升告她,东升之前不是查出来盈盈跟秋月是亲生的,那查他跟他爸也容易。”
田宁气极反笑:“这么说,无论怎样,范先莲都立于不败之地了是吗?”
“大妹子,我、我都是实话说,我也觉得俺婆婆做得不对,可是……”
李翠菊也词穷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毕竟,范先莲是真的做的不地道。
田宁定定神,呼出一口浊气,努力平静又艰难的问:“范先莲知道被调换孩子的另一家人是谁吗?”
范秋贵和李翠菊一起摇头。
“不知道,我问了,俺妈说那一家人出院就走了,她也不知道那一家是谁。”
“真的?”
范秋贵指天发誓:“真的,俺妈就是这么说的,我要是有一句瞎话出门让车撞死。”
贺东升仿佛恢复了冷静,一点都没有被调换的悲伤,冷声道:“我们得验证你说这话的真实性,无论真假,我们都会继续起诉范先莲。”
范秋贵缩缩脖子:“东升兄弟,这都是俺妈干的,我实话实说。”
“我暂时相信你,但是没有验证出来结果之前,这钱不能全部给你,我先给你五百,剩下的等做过亲子鉴定,我会联系你。”
“啊?”
两人都不太愿意。
田宁抽出来五张纸钞:“我们没想到是这样的消息,既然是不确定的事情当然得验证真假,你要是怕我们言而无信,可以一直守在省城。”
李翠菊抢在丈夫面前点头:“行,俺俩相信东升兄弟和大妹子不会骗俺。”
田宁将五百块推过去:“那嫂子先收着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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