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眷都吓了一跳,卫程忙道:不是不是,女儿哪有那个胆子!这什么东西呀!
卫谢也帮腔道:可不是么,本来是写得满满的一页纸,怎么突然变成这个了?
老太太怒道:老二,你又搞什么鬼?
儿子是怕,谁要搞我的鬼!卫金和沉着脸道。
娶了赵一如这个黑寡妇,说一点也不担心,是假的。卫金和最近疑神疑鬼了许多,把女儿送走,也是怕她被影响。
初接到卫程的信时,卫金和是挺开心的,打开一看,心里就是一沉。他自然不信这是女儿做的,这个黑手印怎么看怎么邪门,他生怕女儿出事,不顾雨势,骑马飞奔而来,在大门口和卫金奇碰了个正着。
卫金奇时隔多年见到弟弟,一点也不惊奇,熟门熟路地挑下卫金和头上的斗笠,正要嘲他几句,见着弟弟脸色,忙正色道:怎么了?吓成这样?黑寡妇发威了?
卫金和把信给卫金奇一看,卫金奇也唬了一跳,忙带着弟弟去了老太太院里,顺便让人把大太太给喊了过来。
卫金奇把小景喊了过来,小景跪在门外,哆哆嗦嗦道:奴才,是奴才的妹妹小朵亲自把信jiāo给奴才的,奴才放到怀里,一直到见到二老爷才拿出来,绝对绝对没有弄错!
小朵也跪了过来,带着哭腔道:奴才从大小姐手里接过信,就直接送给哥哥了,路上没有碰到人,也没有让信离开过奴才的手和眼睛!
卫谢站出来道:爹,小朵是女儿身边最稳妥的丫鬟,不然女儿也不敢派她这个差事。
屋里几人就都没说话,心里不约而同都在想一个问题。
若不是信被掉包,难道,真是黑寡妇发威了?
☆、第七世
卫程见火候差不多了,端着热茶走到卫金和身边道:爹,看把你冻的,喝口茶,女儿去打热水给你梳洗吧。
卫金和嗯了一声,僵硬地冲老太太行了一礼,同卫程走到另一间屋,脱下蓑衣放到一边,匆匆洗了把脸。
卫程小声道:那位还好吗?
卫金和瞥了她一眼,接过帕子擦了擦脸,喝了半杯茶,方道:出来得匆忙,忘记知会她一声了。
你们不会是怀疑,此事和她有关吧?卫程担心道,你不是说她不克你吗?她肚子里可还怀着我弟弟呢!
卫金和拿捏不定主意,半响才道:这信,是不是你搞鬼?
这是最皆大欢喜的结论,卫金和不怎么抱希望地看着女儿道。
卫程瞥了瞥四周,点点头。卫金和不敢置信地瞪着她,卫程又点了点头,他才后退几步,想骂又不敢骂,脸都憋红了。
卫程仗着卫金和不敢告诉别人,不敢闹大,肆无忌惮道:爹,你看奶奶,是不是老多了。
卫金和气呼呼道:没注意看,没心qíng!
卫程不满道:爹,你可真不孝顺。
你孝顺!卫金和瞪了她一眼,背着手在屋里走了几圈,才道,这事不要再和别人说了!
爹,你以为我这么大费周章,就是想把你骗回来,看看奶奶?卫程摇头道,当年,你和奶奶究竟是怎么闹翻的?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不肯回家?
卫金和皱了皱眉,看着卫程,道:你是说,有人搞鬼?
卫程一直在想,为什么赵一如刚生了个儿子,卫金和就病死了?是不是这个儿子促使卫金和做了什么,打破了一直以来所保持的平静?
以她对父亲的了解,卫金和有了儿子,定是要第一时间报给老太太听的,好让她知道,自己才不是命中无子的人。也就是说,这会是自卫金和离开卫家十四年后,头一次主动与卫家联系。
这,会不会就是卫金和必死的原因呢?是谁,因为什么,不希望卫金和与卫家重归于好?
奶奶对我很好,家里人对我都很好,他们没有真的厌恶你。卫程怅然道,你的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摆设都没变过,定期都有人打扫。虽说是婶婶背着老太太在收拾,但是这个家老太太要不默许,谁敢真跟她对着gān?
卫金和神色松动许多,他突然走到门边,推开fèng往外瞧了瞧,见无人偷听,才又回到卫程身边。
你才来几天,就让他们给收买了。卫金和嘟囔道。
爹,婶婶和大伯关系也不好,大伯老觉得婶婶是个爱吃醋、yīn里坏的刁婆。可是婶婶根本不是那种人啊,为什么大伯会这样想?卫程上辈子就奇怪这件事了,大太太多谨小慎微、守规矩的人,卫金奇为什么要天天提防她残害小妾?
还有一句她没敢说,说了卫金和肯定要气她为什么要观察这种事。卫金奇屋里的女人,就一个没脑子的小翠爱生事,其他都和大太太一样是好xing子,就算是有妾侍撺掇,以卫金奇那多疑的xing子,会只疑妻,不疑妾吗?
有人在暗中挑拨卫家几位主子的关系,就是没有卫赵,卫家暗中也已是矛盾重重。她与卫谢虽然关系很好,但不知是她太敏感还是怎么,她总觉得卫谢的几个哥哥不喜欢她。
按理说,府里的小姐、少爷鲜少接触,卫谢的哥哥们都在城里读书,早出晚归,一个个心思都在学业上,怎么会那么在意她这个天天在后宅里玩耍的堂妹?卫程被退婚后,也是他们几个一心想让卫程带发出家,怕她带累了已经出嫁了的卫谢。
卫谢不是那种表面一套、背里一套,明着与自己玩得好,背地里与哥哥们说她坏话的人。那肯定是有谁在几个少爷跟前挑唆了,就如同他们挑唆两位老爷一样,目的就是让卫府家宅不宁。
卫金和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他讶然道:怎么会不好?嫂子多贤惠一人,我在家时他们俩明明还新婚燕尔、举案齐眉呢!而且,孝哥、纯哥和谢丫头不都是嫂子生的吗?
自谢姐姐出生后,大伯就不进婶婶的门了。卫程小声道。
若说之前的事都可当做女儿瞎猜、危言耸听,卫金奇与大太太关系的急剧恶化,总算让卫金和升起了一阵危机感。卫金奇是很自我的人,他要不是真心喜欢大太太,是不可能连着与她生了三个孩子的。
卫金和第一时间想到,会不会是大房屋里哪个女人在搞鬼。但很快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大哥又不笨,不是那种会轻易被枕边人骗过的人。
我知道了,我留下。卫金和严肃道,赵氏那,嗯,不能接回来。算了,我两头跑吧,反正离得近。
卫程欢喜道:好,有爹在,我就不怕了!
卫金和冷哼一声:你可别再折腾事了,别以为你大了,我就不敢打你了。
父女俩终于说完后,回到正厅时,见老太太已经进里屋歇息了。卫谢与大太太不知何时走了,剩下卫金奇在那正在烧信纸与信封。
大哥,我住几天,你让人把我屋收拾出来吧。卫金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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