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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声音陡然一变,阴冷无比,表情比起之前更僵硬许多,彷如提线的木偶一般,月光照耀下,她全身都泛着一种病态的白,如同修罗场上的惨死罗刹,何苏白突然发现她眼中的血已经断了,目底却是黑洞一片,竟连眼珠都没有!
    小、小静
    他哆嗦着,将自己全副武装在衣服里,战战兢兢的看着她。
    终于想起我了?
    夏静嗤笑,没有眼珠的一双眼睛正对着她,何苏白被吓的大脑一片空白,早已没了神智,不管她说什么,他就只顾点头。
    你想不想我?我很想你,从以前到现在,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夏静看向何苏白,声音干涸。
    何苏白抖着肩膀抱住头,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强迫自己不听。
    不,我不想你,从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告诉自己不值得,知道吗,你根本就不配得到我的爱,所以,我怎会想你。
    第593章:墙中冤魂十七
    呵,夏静低笑,抓着他的手硬生生拉开,何苏白,你曾跟我说过的,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会是我这一生唯一的依靠,不管生活都多辛苦,你都绝不会让我受一星半点的委屈。可是结果呢,就是让我全身心托付出去的你,亲手断送了我的生命!说我背叛你,我跟你解释过的,我跟那些男人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不信,为什么不信我!
    是,我是爱你,更对你许下过海誓山盟,可是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些道理你从小都懂,难道你还不明白做坏事的时候一定要收敛一些吗,夏静,你让我怎么信你!
    夏静闻言,冷笑一声朝他大吼:所以,你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杀死我吗?
    为什么不可以,何苏白往后退了一步,死死盯着她那张扭曲的脸,一时也忘记了害怕,我的感情中容不得半点杂质,你若是真心爱我,就不会明目张胆的触碰我的底线,一个水性杨花的贱人,我留在身边有何用。
    呵,好一个水性杨花的贱人,想不到,你就是这般看待我的,何苏白,你好,真的很好!
    夏静微咧的嘴角透着冷意,垂在身侧的手也伸了出来,一寸寸向何苏白的脖子移动着。
    你,你想干什么
    何苏白刚害怕的说了几个字,那双手便重重掐住了他。
    我受过的痛,总要让你也尝一遍,我们才算真正同甘共苦了不是吗?
    夏静,不要,你放开我,放开
    何苏白被扼住咽喉,只能小声呜咽,身上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蛮力,竟一下子推开了夏静,抓住机会就跑,可刚迈出一步,脚又被她抓住了。
    苏白,下面好冷啊,你好狠的心,把我藏在这冰冷的石墙中十年不问,如今我既出来了,就再也不会放过你。
    夏静一步步爬过来,骷髅般纤细的指节覆上了他的腿,他的腰,转瞬之间,那张没有眼珠的脸近在眼前。
    夏静,别过来,我错了,我知道自己不该杀了你,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以后每一天我都为你念经超度好不好?
    如今才想到认错,晚了!当初我在你身下苦苦哀求你的时候,你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怜惜?何苏白,我夏静不是圣人,若我当真背叛你也就罢了,我自当活该被你杀死,可你不问青红皂白就以那般极端的手段置我于死地,可有顾念过我们当初的情分!
    夏静抓着他的肩膀厉声质问,冰冷的双手再度掐上他的脖子。
    何苏白双眼瞬间布满血丝,恍恍惚惚的看着夏静,突然发现全身僵麻到一动也不能动,可是求生的本能又在他心底生出一丝莫名的勇气,他紧紧盯着她,双手在地上胡乱摸索着,忽而碰到那把铁榔头,他几乎是想都不想的朝她用力挥去。
    脖子上的禁锢突然消失,在榔头即将碰到夏静时,只见她冷笑一声便没了踪影。
    何苏白捂着脖子轻咳几声,扶着墙壁踉跄起身,见屋内又恢复到一片死寂,眸光一闪,连忙朝门口走去。
    不想刚走出一步,夏静倏尔已站在门前浅笑吟吟的等着他。
    何苏白抱头大叫,挥舞着铁榔头在屋内乱跑,房间里陈列的东西几乎悉数被砸了个粉碎,他跑到沙发后面,夏静下一秒就站到了他脚边,他逃窜到不起眼的小角落,她的身子便倒挂在房梁上,满头乌发尽垂,扭曲到极致的脖子在他眼前展露无遗。
    啊!你这个魔鬼,滚,都给我滚!
    别过来,你别过来!
    何苏白恍若疯了一般在屋内一阵跌跌撞撞的跑着。夏静则跟在他身后紧追不舍,右脚不知道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一时失控向前跌去,挥舞在半空中的铁榔头没有拿稳脱落出去,径直被扔到头顶。
    随着哐的一声巨响,天花板上悬挂的吊灯被铁榔头砸断,直直向倒地不起的何苏白砸下来。
    啊!!
    脆弱的胸口遭到致命一击,吊灯上裂开的碎片生生扎进血肉之中,喉中血液顿时喷涌而出。
    一只手缓缓覆上他的脖子,夏静唇边带笑,伸出猩红的舌尖轻轻舔了一下他的唇瓣。
    何苏白,我在下面等你。
    救,救命
    何苏白艰难吐声,有什么东西堵在喉间,干涩难耐。
    一股前所未有的惧意瞬间袭遍全身,他能清楚的感觉到体温在渐渐流失,那象征着生命气息还能存留的时间越来越短,一双眸子被他瞠到极致,嘴微微张开保持着呼救的口吻,直至死亡到来的最后一刻,他的心里没有悔恨,没有抱歉,只有对夏静浓浓的恐惧。
    身下人的气息越来越虚弱,夏静像一尊雕像似的维持着双手掐脖的姿势一动不动,直到感受着那体温越来越冰冷,她才轻轻颤了一下,面无表情的收手起身。
    结束了,终于都结束了。
    她站在何苏白右手边没有动,脑海中闪过什么,眸底缓缓氲出一滴泪,为自己,更为已经逝去的爱情。
    瑾瑜从角落里走出来,看着地上的尸体默默叹了一口气,大仇已报,你可以安心了。
    冤死的亡灵怨念着生前所受的痛苦不肯投胎转世,已经过去十年,夏静的怨气只会越来越盛,唯有亲眼看到何苏白恶有恶报,她才能够彻底放下一切。
    夏静微微点头,容貌不知在何时已经恢复如初,漆黑的眼睛里流露出谢意,她心头一颤,看着瑾瑜微微笑道:谢谢。
    不必客气,如果不帮,我良心上会过意不去。
    瑾瑜与她对视,平静的声音带着某种安定的力量。
    瑾瑜,夏静握紧拳头,月光下的魂体稀薄到近乎透明,我该走了,你的恩情我无以为报,若有来生,我定会尽心竭力偿还你。
    瑾瑜无言微笑,站在那儿朝她轻轻挥手,浓郁的白雾一丝一缕飘进屋内,几分钟后又渐渐消失,她看着满室狼藉,顿觉头疼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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