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秦千汐似乎终于有了些反应。
最终,在万幸的谆谆善诱之下,秦千汐缓慢的点了点头。
只是情绪看上去似乎并不高,直到万幸走了,她都一直抱着那个小金鱼低头看,完全不再做别的事情,整个人又回到了最初没有万幸时的模样,一言不发,像是一个提线木偶。
“可是一只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我们这就要走了,之后宝丫不在,那千汐姐姐可怎么办呀。”听到这样的话,陈晓白也不由觉得心里发酸。
可如果要让她为了治疗秦千汐的疾病,就让她把万幸留下的话,她也根本就做不到。
“情况已经在好转,我们就知足了。”沈荣思怀抱着万幸,我陈晓白握着手久久不松开,笑容之中是真心实意的疼爱,说道,“只要有一个突破口,就能顺着这条线索,一直往下治疗。”
“我们也不求她能恢复原样,只要、只要……”沈荣思说到这里,忍不住又红了眼眶,说道,“只要能像是个正常人一样,会哭、会笑,起码以后能跟人说话,能有自己的思想,我们就知足了。”
说到底,两个老人最担心的,也就是在他们走后,唯一的这个女儿,要怎么办了。
带着极其强烈的不舍,一家人最终还是踏上了回乡的火车。
这个时间回乡下的人并不多,可长途火车上的人还是一层挤着一层,但是万幸出乎意料的发现,车上的老百姓在发现他们一行人当中,还夹着一个穿着军装、却胳膊受着伤的赵春生的时候,都憋足了力道,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出来。
“快让让,快让让,让受伤的解放军同志过去——”列车员举着一个喇叭,冲着车厢里面吼。
万幸抬头看了一眼,在看到那一条通道,和赵春生胳膊上还挂着的白色绷带的时候,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来。
挺好的。
几人回城的时候坐的还是卧铺的票,这让万幸更加的好奇了。
三个大人买了三张卧铺,一个上铺,有两个在下面。最终,陈晓白带着万幸睡在上面,万中华带着万志高睡下面。
车厢里面挺多老实巴交的农民,看着他们这一行奇怪的搭配,一路上不由问了起来。
问得最多的,居然还是赵春生是不是万中华儿子,又问他们是多大生的。
这给陈晓白弄了个大红脸。
她比赵春生大了其实没几岁,只是她毕竟为人母亲,又自小离家,显得成熟一些。
而且赵春生看着脸小,身子板儿又比较纤瘦,看着不像是二十多,反而像是个十七八的小青少年。
陈晓白略显窘迫,忍不住对着窗户看了看自己的脸。
万幸憋笑,拍着她的肩膀,凑到她耳边说,“妈妈你可漂亮了。”
果不其然,说那话的女人自己先疑惑开了,说道,“我看着也不像啊,你看着也就不到三十,咋还能有这么大的儿子了?这是你兄弟?”
陈晓白忙不迭的点头,哭笑不得的说,“是,是家里的小兄弟呢。”
要怪就怪万中华看着太老成,加上他本身就比陈晓白大几岁,又是出力气的人,看着显老。
万幸笑的不行,仗着身体小,还能在火车卧铺上打滚。
万志高年纪小,对火车也很喜爱,一路上精神头也特别棒,一点都没觉得疲惫,嘴巴里面就和来时一模一样,都没有停下来过,总在说着一些‘叽里咕噜’的词汇来。
晚点的时候,万幸有点累了,看了一眼火车的窗外。
现在的火车速度并没有后来的那么快,车厢摇摇晃晃的,颠的让人稀里糊涂的,但反倒是能促进睡眠。
没一会儿,万幸半阖着眼睛,便睡了过去。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在了一辆牛车上。
万幸察觉到了自己的状态有点不对劲,一摸脑袋,果然发烧了。
果然小孩子身体弱,两地舟车劳顿的颠倒,光火车就坐了快七天的光景,难怪身体会撑不住了。
“妈妈好难受呀。”万幸哑着嗓子,把脸歪到了陈晓白怀里。
清晨清冽的空气让她好受了不少,万幸一路晕晕乎乎,就这么睡了三四天。他们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准备退烧之类的药物,因此在半夜发现万幸身体滚烫滚烫的时候,慌得陈晓白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好在,她们在列车员的帮助下,从一个坐车去下乡义诊的大夫那里取得了退烧的药物,后来因为万幸高烧一直不褪,附近的老百姓更是拿出了自己的盆子、毛巾之类的东西,接力着帮这个带着孩子和伤残士兵的团体接送水。
一直到下了车,万志高都还在陈晓白的教导下,冲着在车上目送他们的乡亲们鞠躬。
万幸现在虽然退了烧,可因为烧太久的关系身体很虚,尤其是嗓子,更是哑的说不出一句话,估计整个扁桃体都肿起来了。
这个时候,她不由想到了自己放在三房屋里面的苦茶,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东西可下火了,喝个一两杯,一天的功夫就能消肿清热。
陈晓白因为万幸发烧,这两天不知道着急的哭过几次了。
前面赶着的老乡也着急,不断地回头说,“我快点,再快点,是送县医院啊,还是送咱公社医院去啊?”
“送县医院!”陈晓白一点犹豫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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