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这才发现,站在车边上,正一手支着车窗,一边扯着唇角往这边看的是贺知洲。
只不过他这会儿脸上不知道从哪弄了个黑墨镜,身上的衣服也完完全全的焕然一新,不光不是之前的军装,甚至也不是之前穿的黑皮夹,而是另外一身显得整个人都特别的……骚包的衣服。
搭着他脚上的那双长筒靴,整个人看起来又拽又酷。
见他没回答万中华说的话,万幸说道,“你要去哪啊?回家吗?”
“嗯,得回去了,该忙的事忙完了。”贺知洲摘下墨镜,从车边走到了前面。
他后面跟了两个人,万幸眼尖,能看到这些人身上还佩戴了枪支,估摸着是老首长身边的人,这次是专程过来接贺知洲回去的。
“你这是要跟着他们回军队吗?”万幸想了想,说道。
贺知洲现在的年纪不算太大,高考于他而言意义不大,不如去参军,然后顺理成章 的上军大,还能跟着一起继续深造。
只是看他自己最后的选择,是想要进哪一个部门,或者说,是家族需要他进哪一个部门了。
“小丫头知道的还挺多啊。”贺知洲乐了,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
本身也没什么,可直到见了万幸,贺知洲才发现,他在这住了这么一段时间,居然有些舍不得了。
这小丫头鬼灵精怪的,到了军队以后,恐怕是再也没这么高兴地时候了。
“那可不。”万宝丫晃了晃自己的小辫子。
农村洗头麻烦,现在也没有后世那么好的洗头膏,所以万幸拒绝了陈晓白想让她把头发留长的请求,只到了稍稍能绑起来的位置,就要马上动手剪短,因此现在头发还是只能绑起四个小揪揪的长度。
不碍事,好洗,还容易干。
贺知洲看着眼馋,手又开始犯痒痒,想着以后也没机会了,这次便干脆的直接伸手抓了上去。
万幸晃悠自己辫子的动作一顿,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向贺知洲。
贺知洲冲着她呲牙一笑,模样像是个被憨子附体的纯种二百五,不光如此,还‘嘿嘿’了两声。
万幸:“……”她上去就给了贺知洲一脚,让他笑!让他揪自己小辫子!
“得了,不跟你闹了。”贺知洲终于叹了口气,从原地站起来,摸了摸万幸的头,说道,“小丫头,以后京城要见着我,可不准装不认识啊。”
“你怎么就知道我会去啊。”万幸撇撇嘴。
还真别说,她真的是得去。
毕竟往后几十年蓬勃发展,除去上海这个贸易发达的地方之外,最容易让她能够成为富二代的地方,就是拥有老一辈的人脉关系的北京城了。
“我猜的。”贺知洲一乐,想了想,把自己脖子上的东西给摘了下来,提万幸戴上了,说,“以后来城里了,就带着这项链来找我,知道吗?”
万幸下意识低头一看,被那透亮的光泽当下震撼到了,“这东西——”
“是个玻璃球做的小东西。”贺知洲睁眼说瞎话去哄小孩,“可容易坏了,你可得给我好好保管,到时候再见面我要是没看见,我还揪你小辫子。”
万幸:“……”这可真是信他个鬼了。
“还是你想要我这把枪?”贺知洲一挑眉,看了看,左右无人,这才把枪从后头掏了出来。
冷黑色的金属物品,指不定有没有保险,一个不小心擦枪走火了都是麻烦,这东西万幸还真不敢碰。
上辈子饶是混的再开,可毕竟她还是当了一辈子的守法公民,看着这东西在她面前摆着,万幸还是有点发杵,当下就果断的摇了摇头,“……我还是戴着这个……小玻璃球吧。”
贺知洲露出了一抹得逞的般的笑容来。
直到他上了车,万幸在后面一直遥遥的看着车屁股终于远去,带着一阵阵滚滚的黄色烟雾,终于消失在了她的视野当中。
“不舍得了?”万中华站在万幸的背后,问道。
万幸摇了摇头,声音还带着小姑娘的清脆,说道,“还好吧,知洲哥哥走的时候给我了照片和电话,说我想他的时候可以打电话过去。”
还没去报道就知道自己被分在了哪个地方,估摸着是熟人插进去的,倒也不少见。
万幸低头又看了看胸前挂着的那块玉,小心翼翼的给收了起来,生怕磕着碰着——鬼的玻璃球,就这么一个珠子,能把这整个石桥村买下来估计都还能有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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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着两大袋子东西回到家之后,万幸不由好奇的张望着看了看,说道,“爸爸,你这些带回来的是什么呀?”
“土特产。”万中华笑着摸了摸万幸的头。
虽然知道孩子听话乖巧,但毕竟还是小孩子,她可以知道自己带回来了一堆石头,但是不能知道石头里头有玉,否则一旦出事,就来不及了。
万幸也没多问,知道之后便点了点头,看着万中华从那个布袋里面掏出来了一个更小的布袋,随后从里面抓出来了一堆的石子。
那些小石子个头不大不小,最大的有她的掌心那么大,最小的甚至只有她一个拇指盖那么大,万幸看了看,不由说道,“这些是……”
“你不是想要吗?”万中华笑着说,“这次爸爸去缅甸那,回来给你特地带回来了一些,回头我去城里给你买个鱼缸,你能养点东西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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