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心里微讪,是自己之前误会安格格了,可是一直顾着面子,才没有将安格格院口的人撤掉。
说到底他发火,只是因为怕阿克敦背叛他,所以才迁怒到她身上。
见安格格规规矩矩的模样,四爷难免有些不适应,他还是习惯了那个更加活泼的她。
只是安静下来的安格格,别有一番风流姿态,如同仕女一般,带着点清冷。
四爷咳嗽了一声,挥退其他人,打破屋子里宁静的气氛。
这几日反思的如何了?
敏宁安安静静的站着,如同一个雕刻不像一般,听到四爷的话,才动起来福了个身回答。
回爷的话,妾愚笨,还请爷指出妾的错到底在哪里?
四爷忍不住打量了安格格一眼,莫不是跟他生气了,语气这么生疏冷淡。
想到这次是自己误会她,委屈她了,四爷放缓声音道,也听说你生辰快到了,要不要将府里的人招过来,一起帮你庆生。
敏宁硬邦邦的说,不必了,妾一向不过生辰,没必要叫人请来。
四爷拧起眉头,沉声说,这是补你去年的及笄。
敏宁仍然拒绝,过去就过去了,再提也没什么意思。
四爷恼了,心想爷都主动跟你搭茬了,你一个小格格竟然还给爷使脸色,真当爷把你宠的无法无天了。
敏宁无所求,自然不忌讳他的脸色,爷,真的没必要,也不知道妾最近哪里惹到爷了,动不动就让爷发火。爷要是真不想看到妾这张脸,那妾愿意自请下堂,随便爷打发到哪个庄子上去。
四爷恼火道:想都别想!还没听说哪个阿哥将自己女人打发的庄子上去,再看不上眼,也是搁自己后院里。
那爷说说,妾到底因什么原因惹到爷了?
四爷脸色有些发窘,他能说因为上次喝醉酒发现自己对安格格太宠,宠到什么话都能说出口才会对她冷淡下来。酒后失态,放下警惕,那也应该是对着福晋,而不是对着后院的一个格格,四爷觉得自己失了体统,才想着冷她一段时间。
原本以为多与福晋相处,已经渐渐的将这件事掰正了,没想到因为潘元成的一封请安折子,他怒火上涌,以为阿克敦被安格格收买背叛了他,才会迁怒到她身上,结果事情查清楚,却是潘元成自作主张,想要向他示好。
说来说去都是他想多了,这让他怎么愿意将这件事说出来?
想到这里四爷放缓了声音,好了,别闹了,明天不是你生辰吗?要不爷带你去戏园子听戏?
听戏?敏宁有些迟疑,自打入了宫再出来,她都觉得自己跟这个世界快脱节了。
四爷点头,听说京城里最近来了一家班子,小曲唱的挺不错,京城里不少王府都请去听过。
敏宁到底听戏没什么兴趣,反而在出门更加感兴趣,而且有四爷跟着,她也不用没有顾忌匆匆忙忙的赶回来。
那福晋能同意吗?敏宁才不相信福晋愿意看见四爷带她都去听戏。
那这件事就不告诉福晋。
敏宁扫了他一眼,这话说的好像对福晋有意见似的,这对夫妻又怎么了?
四爷当做没看到她这眼神,闲闲道:听说,街上还有玩杂耍的,胸口碎大石的,口技、皮戏应有尽有,你要是不去,那爷就自己去了。
敏宁在心里盘算了一回,虽然是也没有正面回她,但这明显是在向她示好,那么问题来了,她应不应该接下这块馅饼?
最后敏宁拍板子,接,不接是傻子,之前说去庄子也只是最下乘之举,这回四爷主动退让了,她再推辞,那就是蹬鼻子上脸了。
那明日一切就听您的安排。
四爷满意的点头,行了,你准备明日出行的衣服就行,繁杂的衣服都别穿,就穿轻便的衣服,明天爷会让人悄悄带你出去。
敏宁了然,难怪说不告诉福晋,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悄悄带她出去,能瞒住福晋,这府里有这个能力的也只有四爷了。
第36章 那些清穿的日子(36)
隔天,贝勒府后门一辆丝毫不起眼的马车早早停在那。
过了一会儿, 后门悄悄被打开, 一个身影迅速的踩着马凳钻进了马车。
马车门帘被掀开, 一阵冷风灌进来, 里面正在看书的四爷抬起头。
你这是什么打扮?四爷皱着眉问。
敏宁才不管他满不满意,爬上马车后在他对面坐下,一手抱着小木狗,一手捂着头上的帽子,问, 不是说要我穿的轻便些吗?我这样难道还不够轻便?
四爷张了张嘴,没错,他是这样说的,但是没说让她穿成男装。
男装的敏宁显得很幼小, 细皮嫩肉的, 就像是富家小公子,只是身上的脂粉气还是很容易分辨出雌雄来。
也不理会四爷的瞪眼,她伸头对外面人喊,行了, 可以走了。
外面人吁了一声,马车开始起步, 从小胡同里往外跑。
四爷将书撂到一旁,就这样一眼不错的看着她。
敏宁不自在的摸了摸脑袋后面的大粗辫, 和四爷那细溜溜的辫子相比, 就是最大的破绽。
大概也知道自己做了蠢事, 敏宁低下头来,要不等会找个地,我再换身衣服?
四爷没有吭声,敏宁偷看了他一眼,才道:那我就去我的铺子里。
说完,她将怀里的小狗放在车上,不知道怎么摆弄的小狗摇摇晃晃的走起来,走了几步朝四爷汪汪大叫起来。
四爷不停拿眼睛瞟向小狗,眼睛里透着好奇。
她捂着嘴不停偷笑,没错这木狗,她就是拿出来显摆的。光她一个人躲在屋里玩有什么意思?不拿出来显摆一下,如同锦衣夜行。
马车继续往前走,行驶了许久,敏宁拨弄了一会儿小狗就觉得无聊了,她打了个哈欠,开始在车上打起盹儿来,昨晚准备这件衣服许久没睡,这早上睡眠不足,自然觉得犯困。
这一睡就不知道几时,等她感觉到马车停下,才睁开眼伸了个懒腰。
这一睁眼,刚好发现四爷神情有些紧张,好像刚才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扫了一圈也没发现不对之处,然后透过窗子看到了外面的成衣铺子,这才想起要换身衣服,便掀开车帘子下车。
她刚下车后面的,四爷明显松了一口气,迅速的将那只塞到他后面的木狗放回原位。
回来时已经换上了一身汉服,汉衣打扮的女子,看起来格外纤弱。
她明显感觉到四爷的目光流连在她身上。
马车继续往里走,直到进入琉璃厂在一家茶楼下停下。
琉璃厂很热闹,大概因为明年就是会试之年,今年刚过府试的学子大都提前进京,学子们互相探讨学问,基本上就在那几个聚集之地,琉璃厂就是其中之一,来来往往多是年轻人,不少人外面都套着一件羽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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