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萍也过来凑趣:“你可别跟你朝阳哥哥比,你朝阳哥哥可是每天都有大姑娘献殷勤的,草帽从来不缺。”
一句话把李朝阳弄了个大红脸,急切的摆手:“哪儿有啊,就黄玲玲看我没草帽给我一顶,我可是给了钱的。”
李玉萍这个大老婆子厚脸皮的很,故意仔细瞅瞅少年:“你别说,朝阳这模样真真是好,比我见过的漂亮姑娘都好看。”
李朝阳被这话弄的脸色更红。他自小就长的好,当初大白扫描后给他的外貌评分八十以上,满分才一百,他这长相妥妥的帅哥。小时候参加班级的大合唱,一个不认识的老师甚至把他当成了女孩拉进了女更衣间里。
这些都被他当成了黑历史,这么多年来努力的锻炼,就怕人说他是小白脸,没有男子气概,可他这皮肤也怪,怎么都晒不黑,顶多会泛红,休息一晚又回归本色。
“大嫂你就别打趣我了,你看着吧,要不了半年,我肯定把自己晒成黑炭。”
“那可不行,这么帅的小伙子,我还想着给你介绍个好对象呢。晒黑了可不好看。”
李朝阳真是无语了,越说越没谱。他今年才十八,不到找对象的时候吧。怎么一个个大娘大妈嫂子们,看到他就要给他找对象?
“走了,下种去。”
一家之主抱着闺女,大家都拿上工具跟着往外走。王爱珍追出来把水壶给老头:“记得让闺女喝。她就是去玩的,你也别给她记公分,累了就让她坐地边歇歇。”
“知道,净瞎操心,我还能累着我闺女嘛。”
一个挖坑,一个点种,一个点粪,一个覆土。如此四人一组,点种和点粪的都是半大孩子在干,壮劳力们挑粪得的公分高,男人们只要不是懒惰的不是挖坑就是挑粪。李朝阳这家伙居然也不嫌累不嫌臭,挑着担子往地里挑粪。
石秀娟特意跑来找好友,“依依,我来点粪,你点种。我离你远点儿,这样就不臭了。”
依依吸了一口泥土的芬芳:“没事儿,我不嫌。”大白已经短暂的屏蔽了我的嗅觉,我啥都闻不到。
端着小铝盆,一个坑两粒种子。大人们不住气的在提醒点种的孩子“两粒分开,一定要分开,长一块儿了没法间苗。”
依依做事一向认真,保持速度的同时,两粒种子都是一侧一粒。这样都发芽的话,间苗就很容易。
早晨出门时的大太阳很快被云层遮挡,气温不冷不热,微风徐徐吹拂,根本无需遮阳。小孩子们干的活儿轻松,甚至连汗都没有。也就干重体力的大男人们在挥汗如雨。
杨铁槛看闺女爱玩,也就没再说让她回家的话。家里人都在三队,她要累了,俩嫂子都会照应的。
说说笑笑的一上午很快过去,大嫂干的是覆土的活儿,得最后干完走,依依就站在一旁等她。吴水莲干完自己的,过来几下跟着一起,很快完成任务。大家扛着锄头回家。
一出地头,李朝阳挑着担子在路边,黄玲玲站他旁边,女孩跟她姐姐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一个纤细柔弱,一个敦实能干。
她好像比李朝阳大,站一起低他一个头。不知道在跟他说什么,少年的眉头皱成了个川字,满眼都是不耐。偏袖子被她拽着,想走都走不了。
“下午别挑了,你这小身板别给累坏了。你看那些知青,有几个干这重活儿的……”
少年再次狠狠的甩了下被抓着的衣袖:“这跟你没关系吧,黄玲玲你有病是不是?”
关心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胳膊也被甩开,女孩面色委屈无比。“我是关心你,我……你看你累的满头大汗的。”女孩说着掏出兜里的手绢“我给你擦擦。”
少年不等她有所动作,挑着担子飞奔而去。依依她们出来就看到他起飞一般的背影。李玉萍笑笑:“这小子,跑那么快干嘛?”
吴水莲跺跺脚上的泥土:“这孩子挺能吃苦,听说之前已经是大学生呢,这又有文化又能干,像个男子汉的样子。”
李玉萍点头附和:“是挺努力,也不知他图啥,这些知青里他最能干,拼命一般的。”
依依暗道:图重回校园的机会吧。大白说这段特殊时期会持续十年,直到七年后才会结束。可如今的人不知道,害怕一辈子都要这样,所以隔壁村儿的一个女知青嫁给了当地人,以后这种事儿会越来越多。李朝阳显然不想这样。他志向高远,肯定不愿受困于山村。
黄玲玲看少年脚步如飞的跑了,气的在地上跺脚。“什么嘛,人家是关心你,你还不领情。”
李玉萍过来逗她:“玲儿,看上人家了?这女大三抱金砖,你比阳子大两岁,这算个什么说法?”
“我二十一,正好大他三岁,正好抱金砖。”黄玲玲嘴快的说完,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捂住脸害羞的跺跺脚:“玉萍嫂子欺负人。”
“哈哈哈……”李玉萍笑完,伸手搭上女孩的肩膀。她们是一个小队的,平日里惯熟的很。黄玲玲的性子大大咧咧的,跟她挺合得来。而她跟李朝阳在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长日子,对少年有些了解,他心高志坚,应该不会喜欢女孩这种只上过几天学的。
“人家可是大学生,你觉得能看上咱这老农民吗?”
黄玲玲脚步一顿“可他现在不也是农民嘛,过日子就是柴米油盐的,跟上过多少学没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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