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一幕总给他一种极强的违和感,他总觉得两人不该在一起的才对,这个想法在脑子里滑过,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这种想法让他有些坐立难安。
其实上午的时候他就该留下来,好好跟张秀儿好好谈一谈,但是那时候,他脑子很乱,也就没那个心思,他在外面浑浑噩噩走了一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到快下车了,靳阳才把于胧叫醒,于胧醒后揉了揉眼睛,脸上还有几分茫然。
她站起身后又坐了下来,小声道:“头晕。”
“再休息会。”靳阳道。
等她缓和了一会后,靳阳把她从车上轻轻一拎抱了下来。
周邦国独自一人回到宿舍后,彭磊问他,“今天玩得开心吗?”
周邦国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他现在觉得自己脑子有点涨,总之很难受。
“怎么了,不舒服吗?”彭磊问道。
周邦国摇了摇头,“磊子,我睡会,没事不要叫我。”
他躺在床上,脑子里像是有复杂的电音一直在嗡嗡地叫唤。他感觉自己像是踏在了云端,被一种虚幻的力量拉扯着。
“张秀儿她跟人跑了,我就说她不是个老实人,当初都说了不要她,现在好了,我们家丢不起这个人啊!”是他母亲暴怒的声音。
张秀儿跟谁跑了?为什么要跑?
……
彭磊看到周邦国满脸的大汗,表情也有些扭曲,忍不住推了他好几下,碰到他的时候,却发现他浑身滚烫的。
他忍不住吓了一跳,“邦国……周邦国……老周……你醒醒!”
周邦国陡然坐直了身体,他急剧地喘息着,眼神空洞没有焦距。
“邦国,你没事吧!”彭磊道。
周邦国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干涩道:“没事。”
“我刚刚看你脸涨得通红的,是不是做噩梦了。”他道。
周邦国直愣愣地坐着,像是着了魔一样,念叨着,“梦,什么梦?”
彭磊看他像丢了魂一样,忍不住道:“不行,你这身上太烫了,我送你去医务室。”
——
最让人悲伤的事,莫过于大一初一还要上夜班。
于胧心里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得收拾收拾跑去加班。
和人换班后,于胧巡视了病房一圈,然后在一楼的病房里看到了周邦国和彭磊。
“于胧”,彭磊和她打了一声招呼。
于胧有些奇怪,白天看周邦国不是还好好的吗?晚上怎么就躺病床上了。
“他是怎么了?”于胧问道。
“发烧,人都烧迷糊了”,彭磊道。
于胧又看了眼病床上的人,周邦国那张比较粗犷的脸,没有一丝血色,眼睛闭着,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要是瓶子里的水没了,你到旁边的办公室叫我。”
“好!”彭磊点了下头。
“那我先去其他病房了。”
于胧在病房里转了一圈,又回了自己办公室。
彭磊看一会随手从外面拿进来的报纸,不时又抬头看一会药水。
“于胧……于胧……”
彭磊听到了病床上的几声轻呼,他扔开了报纸,眨了下眼。
周邦国刚刚在喊于胧?什么情况,他出现幻听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的时候,病床上,周邦国的反应也越发激烈了起来。
“于胧……”他喊叫一声后,直接坐直了身体。
彭磊忍不住张了张嘴,还真是再喊于胧啊!
不过他看到管子里有血在倒流的时候,暂时也没空理会他刚刚叫谁,知道他走针了,于是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把于胧给叫了过来。
于胧快步走向病房,周邦国自己把针给扯掉了,他现在站在床边,还开着窗户,外面的风呼呼得吹了进来。
于胧忍不住嘴角一抽,自从来了野战军的医疗队后,她真的见识到了各种十分有个性的病人。
病人没有病人的觉悟,丝毫不把病痛当回事。
“周邦国,回床上去。”于胧道。她真的发现了,这群兵痞,你要不凶一点,他们完全不把医嘱当回事。
周邦国身体一颤,然后坐回了床边。
“彭磊,你去把窗户关了”,于胧又道。
于胧弯下腰,把周邦国的手拍了好几下,让血管清晰起来,然后把针挑进了血管,重新用透明胶带给固定住了。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护士服,脸上十分干净,眉眼如画。手指十分的柔软且温暖,周邦国目光落在她身上,怔怔地发痴。
“还有两瓶盐水,你别再乱动了。”于胧换了瓶新药水,才出了病房。
然后病房里又恢复了短暂的安静。
“邦国,你……”彭磊道。
但话道嘴边,又不知道从何问起,他叹了一口气,觉得有些魔幻。
周邦国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闭上了眼。
“于胧她是靳阳的女朋友”,彭磊提醒了他一声,她还是你未婚妻的妹妹。
她是靳阳的女朋友?她不是,她是他的女人?他此时的思维陷入了极大的混乱中,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于胧回到办公室,觉得有些发困,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天她总觉得提不起精神,感觉浑身酸痛。
她忍不住直接趴在了桌子上,意识不由自主地进了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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