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丑点点头,伤口肿的厉害,不能笑,但看得出来,很高兴。
林霜霜勉强也笑了笑,拎了野鸡走了。
家里忙得差不多了。
郑金娥看见林霜霜拎回来一只野鸡,高兴的说:
“霜霜你真能干!你看你去后山一趟,就有一只野鸡,真是再好福气也没有了。这鸡你想怎么吃?”
现在家里每天都赚钱,连郑金娥也不再看见鱼和鸡、就想着卖钱了。
林霜霜说:“熬汤。晚上煮点粥,还有,多做几个清淡点的小菜。我……送人的。”
叶静贞在一旁插话:“给你三嫂送去?那我来煮吧,保证又清淡又好吃。”
“……哎,好。”
林霜霜能说啥?
三嫂就三嫂吧。
安胎的幌子,总比直接说给外头男人吃要让人能接受点。
没有办法,是她的错,总要给阿丑赔个礼。
但有叶静贞郑金娥在,家里煮饭实在轮不到她。
叶静贞眼睛好了以后,做事情比以前快了许多,不过一个多小时,饭桌上便多了一个搪瓷缸子,和好几个小菜。
叶静贞说:“霜霜,鸡汤我直接给你放在搪瓷缸子里了。鸡肉我都拆好了。鸡胸肉剔了丝,做了个葱油豆芽鸡丝;还有这几个菜你看看,咸蛋黄酿野鸡腿、鸡杂炒酸笋、还有芝麻银鱼干,还有一个腌萝卜丝。够不够?”
林霜霜摸摸下巴:“姐,你这,做得太多了吧?”
“不多!让你三嫂多吃点。”
林霜霜摇摇头,自己去拿了个碗,每样菜装了一点单独放起来,便和叶静贞郑金娥招招手:“行了,这些我们自己吃,吃好了我去送饭。小美,吃晚饭啦!”
现在叶静贞和郑金娥也摸熟了林霜霜的脾气,见她这么说了,也不再坚持,一家子围住饭桌吃了起来,都很高兴。
等吃完饭,已经暮色浓浓了。
叶静贞还催着林霜霜早走:“霜霜,你要送饭还是早点去吧,迟回来我和娘也担心你。”
林霜霜没办法,拿了饭菜,假装推了自行车出去,骑到村口绕一圈,便回来了。
她把自行车放在屋后,便入了山林。
极浅的光线里,阿丑坐在鹰嘴岩水潭前的石头上,望着林霜霜的方向,像一块山石。
林霜霜拔开一丛树,低低喊了一句:“阿丑。”
阿丑向她这边望了望,便奔了过来,欣喜的气息也飞扑向林霜霜。
他这么高兴,林霜霜竟然也很欢喜。
嗯,被人期待的感觉,也……挺好。
“快吃吧,还有点热,我姐姐做的。还有,这个……”
林霜霜把东西放在石头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麦杆子来,放进装了鸡汤的搪瓷缸子里面。
“鸡汤。你试试,这样吸着吃,就不会太影响你的伤口了。”
林霜霜把搪瓷缸子捧给阿丑。
阿丑没接,指指下午那个被林霜霜涂消毒药水弄到的伤口。
林霜霜就着微弱光线看,嗯,比刚才好多了。
看来,阿丑是比较有经验了,果然是过了几个小时会好一点。
林霜霜放心了些,但还是把麦杆子给他。
阿丑倒也不客气,就着林霜霜的手,连着吸了好几口鸡汤,尽管看不太清楚他神色,但他真的非常高兴,林霜霜能感觉出来。
林霜霜便也很高兴,把搪瓷缸子放了,递给他一个小孩子用的汤匙:“我外甥女的!毕竟伤口还没好,这个小汤匙给你用。”
阿丑的身影,便在大石头上前后摇了摇,愉悦无比,还伸出大手揉了揉林霜霜的头。
他开始吃饭。
努力的张嘴,但似乎每一次都是疼痛。
即便暗沉夜色里,林霜霜也能感觉他的难受。
但他很快乐。
每一勺都很快乐,他混身散发着愉悦满足的气息。
林霜霜就这么感受着,便开始觉得,自己送饭送对了。
阿丑吃了好久,才把东西吃完了。
他把搪瓷缸子和碗拿去潭边洗,隐隐约约的,能看见潭里有小小的涟漪。
林霜霜蹲在一边看,问道:“阿丑,这个水潭里,有鱼吗?”
阿丑摇摇头。
林霜霜又问:“阿丑,你想吃鱼吗?”
阿丑顿了顿,低下头继续洗东西。
林霜霜小手一拍:“哈哈,你想!”
阿丑便抬头,忽然撩了一点水,泼向林霜霜。
林霜霜笑着让开了,说:“呀,你不好意思啥,我们是朋友啊!我害你这么辛苦,我去抓鱼给你吃好了!那就这么说好了,明天我做鱼给你啊!”
阿丑继续洗着碗。
林霜霜继续絮叨着:“哎,你脸上有伤口,不好吐骨头,我去湖里看看,弄条……嗯!这个季节,弄个大鲶鱼是最好了!鲶鱼的蛋白质最容易让人吸收,还消水肿,磷脂也最能促进细胞代谢,最适合你了。就这么说定了!”
阿丑转头,一边起身,一边拿湿漉漉的手大力揉了揉林霜霜的头发,无尽宠溺都在其中,似乎在说:“你就吹牛吧你!”
林霜霜打开他的手,低喊起来:“哎,你干嘛!你好像不信我的样子!我说了能弄到就是能弄到!”
林霜霜有点生气,能感觉出来,阿丑不相信她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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