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的声音此起彼伏,臭气冲天。
周双莺看着自家爸妈忙里忙外,听着向桂莲拍着床板大骂,再闻着这难闻的气味,有些懵逼。向桂莲等人是难受了没错,可这一屋子的屎尿,脏了的地、衣服以及床单被褥可咋整?
他们一个个连路都走不动了,能自己清洗?
就是能,向桂莲能让周爱红做这种活?到头来,岂不还得她和她妈来?
合着,她撒了把药,结果是给自己找了一堆的事?
周双莺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垮了下来。
次日。几人的状况稍微好了点,请了村里的李大夫来看,说是吃错了东西。一听这话,张丽芬骂起来:“我就说呢!怎么我们都遭了秧,光大哥一家没事!一定是那碗鸡汤惹的祸。”
说到鸡汤,向桂莲回过味来,指着刘艳华怒斥:“是不是你这黑心肝的害我们!”
周爱国忙说:“哪能啊!妈,这跟艳华有啥关系?”
“怎么没关系,鸡汤可是她炖的!”
周双莺蹿了出来,“那鸡肉还是四叔给的呢!你怎么不说是四叔害你!”
这话一出,向桂莲差点跳起来打她,“小贱蹄子,大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居然还敢陷害你四叔了!你四叔好心好意弄点鸡肉回来给你们解馋,还得不到你们的好了!看老娘不打死你!”
说着抓了给她撑腿的棍子扫过去。
周双莺躲了,“给我们解馋,我们也没吃到半块啊!”
“好啊!我明白了!你们娘俩这是嫌自己没得吃,所以来祸害我们呢!”
被她说中,周双莺心头一惊,哪敢承认,“才……才不是!你别冤枉我和我娘!”
“不是你们是谁!难道我们还能无缘无故拉肚子!”
“这大夏天,没霜没雪的,那老树枝都能无缘无故落下来,你们怎么就不能无缘无故拉肚子!”
向桂莲一听这话愣住了。
周双莺本是话赶话,没这意思,瞧见向桂莲的神色,眼珠一转,又加了一句:“这可不是我和我妈干的,谁晓得是不是老天爷看不下去呢!奶,你昨天可还和村里几个婶子大娘闲话,不是还说要拿四叔的事发誓吗?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没说,但向桂莲哪能不明白,顿时面色就变了,浑身颤了颤。
刘艳华拉了拉周双莺,“你一个小孩儿,怎么说话呢!回屋去,这里没你的事!妈,你别和孩子一般见识,是我没教好,我一定好好说她。你别生气!咱们先让李叔开药,把病治好要紧。”
说着,还推了推周双莺,不停使眼色。周双莺明白,这是她妈借机让她跑,免得她奶抓着她不放。见向桂莲唬得脸色青白,周双莺心头畅快不少,还想再刺两句,已是被刘艳华哄了出去。
出了屋,瞧见堆在院子里的衣服和被褥,周双莺哭丧着脸,好一会儿才捂着鼻子去打水。
她不想洗,奈何她如今人小,没话语权不说,也完全拗不过向桂莲。也就今天嘴皮子上得了点便宜,还是因为向桂莲本来就被树枝吓怕了,再有她伤着腿,行动不便。不然若放在往常,自己早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了。
费了老大劲把水提过来倒进盆里,将衣服被褥浸泡起来。累得周双莺揉了揉手臂,越想越是气愤。
凭什么,凭什么!又不是她弄脏的,凭什么就得她来收拾?
不行!分家,分家!她一定要想办法快点分家,拿了自家那份走人,带领爸妈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
屋内,送走了李大夫,向桂莲拉着周爱国周爱党喃喃道:“你们说,这事儿会不会真是老天爷干的?”
周爱党摆手,“妈,你听那小丫头片子胡说呢!她就是欠收拾。哪那么邪乎!”
向桂莲皱眉,怎么不邪乎?那树枝不邪乎?
再说,瞧今天刘艳华的样子,也不像是她干的。何况厨房的事,周爱红不管,张丽芬也能躲一次算一次,寻常都是刘艳华做。要说是因为鸡肉没她的份,她报复。以往这种事多了去了,怎么早不报复晚不报复,光在自己得罪了老天爷之后报复?说不通啊!
向桂莲越想越觉得周双莺这死丫头片子说得对。
周爱国看了她几眼,没忍住心里的疑惑,问:“妈,当年真是爱军闹着要吃鱼,爹才去的河边吗?”
向桂莲张了张嘴,没说话。
周爱国哪还不明白,满脸不可思议,“那你这些年为什么老说是三子啊?”
周爱党翻了个白眼,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为了护着爱军吗?谁不知道,爱军是老太太的心肝肉,老太太能让爱军背这罪名?其实他早怀疑了,也就三子实诚,没往这处想。老太太用这点拿捏着三子,要了多少好处?他跟着也占了不少便宜,哪会去给三子提醒?
周爱国一叹:“妈,你怎么……你怎么能这么干!三子多冤枉!”
向桂莲心里堵得慌,不是很想理这个儿子,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呢!躺回床上,向桂莲再睡不着,将这事从头到尾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越想越觉得是自己犯了老天爷的忌讳,惶惶不安。
熬到下半晌,还是坐了起来,本想吩咐周爱党的。想着他拉了一夜,这会儿还虚着呢,只得又叫了周爱国进来,“你去准备点冥纸蜡烛,背我去后山给你爹上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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