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中的众人感觉自己都要化身为福尔摩斯了。
“谁送来的这幅画给我们看?”夏陆生问回闵太太。
闵太太显然也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连声对他们澄清:“他只说拿幅画给你们瞧瞧,其它的没对我说。我以为他是要送你们一幅名画什么的。”
这肖像画是名画吗?举世闻名的名画?在拍卖会上拍卖价值几百几千万上亿的名画?
夏家人齐齐再看这幅画的落脚处,没有任何著名画家的印记留下。
“这幅画叫什么名字?”夏雨生的手继续揣摩着下巴问。
夏实秋离画最近,帮长辈们凑近画前面眯着眼瞳仔细寻找画作上的蛛丝马迹,最后做出推测:“我感觉出来了,这幅画里的女人好像得了病。”
生病的女人?
“小叔,你看她这个手指甲,明显过白了,好像贫血貌。皮肤相对来说比较蜡黄,虽然画师把这个女人画的很漂亮,但是显然也想尊重某种事实。”
夏明生听了侄子的话再看这些画中细节,表示赞成侄子的意见。
一个生病的女人肖像画,越来越让人如坠云雾了。
“她能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夏雨生一边笑一边摇头,表示投降,对闵太太说,“你快让那个送画的人现身吧。”
到了这个地步,闵太太心里头比夏家人更慌乱,不能把事情搞砸了得罪人。她急忙起身,向店里某处喊:“朱总!”
朱总!
一听这个称呼,夏家人的眼里齐齐眼底一暗。
坐落在店西边的屏风后面,蓝色尽显贵族风范的羊绒大衣露出了片影,是朱钧秀本人没有错。
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走到夏家人面前,朱钧秀的表情有些难以形容的复杂。
“不是,你请我们吃饭,又拿这幅画给我们看是做什么?”夏雨生代替席中一帮人冲着他发难,“朱总,这不像是你风范。你不是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吗?搞这出神神秘秘的戏码?”
“不,我以为你们看这幅画时会想到的人和我一样。”朱钧秀说。
“你认为我们会和你一样想到谁?”夏雨生问。
朱钧秀向某人望过去。
等所有人顺着他的视线发现他指的是谁后,所有人岂止是吃惊。
龚夏雅突然变成了现场众目睽睽的对象。对此之前她是一直置身事外的。想着这些富豪说这幅明显是富人之女的画怎么都不可能和她扯上关系。
她?龚夏雅才奇怪呢。这些人的目光意思是她和画中的女人长得像?
不可能吧。
要说像,应该是沈佳媛。
她脸蛋是鹅蛋脸,沈佳媛才是瓜子脸。
“你别说,他这一说我真觉得像!”闵太太第一个呼应朱钧秀的话,拍起夏太太的胳膊,“你说的沈佳媛我是没有见过。可是,你说的那个女孩有雅雅这么漂亮的眼睛吗?画里这女人,最漂亮最动人的是那双眼睛吧?”
看来,第一眼她是被所谓的瓜子脸给骗了。夏太太此时心里头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一张鹅蛋脸,一张瓜子脸看起来是不像。问题不要忘记了,画中的女人是病人,病人的话营养不良脸部消瘦,完全可能从鹅蛋脸变成了瓜子脸。
夏家人应该是因为和龚夏雅相处久了,看久了龚夏雅这张脸于是一时反而难以抓住龚夏雅脸上最大的特征,反而没有他人看得清楚。
“是,她们两个的眼睛很像,几乎一样!”夏雨生喊。
席中所有人怔了。
夏实秋目光怔怔地望着身边的她:她究竟是谁?不是那个很会做饭的小西施吗?
对面的夏明生,一双眉宇揪着,质问起朱钧秀:“你把话说清楚了。”
“我几年前不是见过她吗?看见她后总觉得她的脸在哪儿见过。我回我家去了,翻遍了家里所有的画。因为我觉得是在哪幅画里看过她的影子。”朱钧秀说着这些年的来龙去脉,“找来找去,就是没找着,找了这么多年。”
“你说没有找到,你这幅画怎么变出来的?”
“后来吧,我爸发现我找家里的画,又不见我把画拿去卖,有人传言我疯魔了,中诅咒了。我爸妈慌张了,找我去问。我把她的照片给我爸看。我爸说,她的眼睛像我去世的姑姑。”
“你姑姑?”
“我姑姑很年轻的时候生病去世了,什么病我爸爸也没说。但是,我姑姑是我爷爷奶奶的唯一掌上明珠,我爷爷奶奶很心疼。我姑姑是我爷爷奶奶第一个失去的孩子,所谓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欲绝。我姑姑去世后,有关她的所有东西都被封存在了我爷爷奶奶买的一个地堡地下室里,专人看守着,锁着,不准让人靠近。我是小时候见过我姑姑临死之前让画师给画的肖像画,所以有了这个印象。”
“接下来你把这画找出来送到了这里来,给我们看,是想让我们证实,你姑姑和雅雅很像?”夏家人这话似乎是把朱钧秀的打算说出来了,可显然有些地方说不过去。
要是想证明自己姑姑和龚夏雅有关系,直接找龚家不是更直接吗?关乎夏家什么事情?
朱钧秀这会儿望起了夏太太,眯眯眼。
被对方这个眼神对上,夏太太猛地一个惊,把手放到自己嘴巴上:“不会吧?!”
“我来这里之前真不知道,原来还有个人像我过世的姑姑。挺有意思的。”朱钧秀勾起的嘴角不知道是在嘲讽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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