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在她头发上揉一揉,就知道她不会说不喜欢他的,他有自信。
“你不怕我——”
“邓肯没有我好,白家那小子一直喊你妹妹你也当他是哥哥。只有我,你喊过我哥哥吗?”
龚夏雅吓,心脏被自己吓了一大跳。好像她是从来没有喊过他一声哥哥,而他明显年纪比她大多了。这么多年来,他听着没有纠正过她的叫法。最可怕的是,她和他周围的人都把这点当作习以为常了。此等潜移默化——夏实秋的眉梢向上飞扬着,论谁最厉害,当然必须是他这个熊娃子。
最后,他补充了一句:“你爸爸的手术是我做的。”
瞧这熊娃子得瑟的样子~
两人手牵手,锁上明雅居的大门后,他开车送她回家。
今天是龚家的大日子。龚俊和韦钰莹一块站在龚家长辈们面前。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我们决定了,要结婚。”龚俊低着声音说,不想惊动到屋外的鸟雀。
院子里的孩子全听见了,都知道老大孩要结婚了,竖着耳朵贴在门板上听。
屋里头李翠的笑声哈哈哈,像大风一样刮过。
他妈妈笑成这样,韦钰莹的心脏蹬蹬蹬,如同打鼓,不知道他妈妈同意不同意。好像他妈妈并不像讨厌她。
李翠当然是同意了,不然怎么会笑成这样。
高兴死了,她这是有个大学生儿媳妇了。她儿子太好命了,放谁身上都没有她儿子好命。
龚力正拍了下自己媳妇的胳膊:别笑成疯子把人吓跑了!
李翠收回笑声,装模作样地抿着嘴角的微笑,要学习大学生儿媳妇的端庄,说道:“好,很好!”
龚老爷子和龚奶奶憋着,不能笑,同样怕把孙媳妇吓跑了。
过一阵,龚俊和韦钰莹总算回过神来,两人齐声问:“可以吗?”
“当然可以!”四个长辈齐声回答他们。
接下来,龚力正却是担心女方那边的家长,问韦钰莹:“你带他去见过你爸没有?你爸还是他老师,能同意不?”
“叔叔放心,我爸说了,说以后这辈子他都有口福了。”韦钰莹笑着说,她心里也想说和她爸一样的话,自己今后一辈子都有口福了。
天知道,她爸爸常年吃外卖吃学校的堂食,早吃厌了,好想家里有个能做饭的做好菜的。现在这个女婿,最合他们父女俩心意了。至于学历这东西?他们父女俩自己一路走来,都不稀罕这玩意儿。人一辈子靠吃,吃最重要,比面子重要多了。
高学历的人,精神境界与常人不同。龚家人佩服着钦叹着他们父女。
禀告完双方父母,大婚由长辈挑选黄道吉日,其它事情由小辈们操心。龚夏雅被即将结婚的新人委托了制作喜糖。
喜糖的历史源远流长,据说是起源于三国时期的讨红鸡蛋,后来不知道怎么演变成了喜糖。
五六十年代风靡的喜糖是水果糖,到了七八十年代是著名的大白兔牛奶糖。到了九十年代,伴随国内食品工业化生产的大发展,市面上的糖果五花八门,不怕买不到只怕你买不完。
有钱人家都开始嫌弃糖果过于低调,把喜糖换为了进口巧克力标新立异。
龚家世代为厨,祖上为御厨。如今即将大婚的是家中的长孙,办理婚礼前中后涉及到食品的东西必然是慎中之慎,不然有违祖先的名声。
接到喜糖这么一个重大的任务时,龚夏雅的心头确实有点点紧张。
比她更紧张的当然是她爷爷她大伯大婶。长孙婚礼要在龚家自家的店怡怡居办,场地之类不用担忧,唯独是喜宴上的菜单食材,以及到时候给宾客们的回礼,都是需要精心策划的。如此一比较,她的喜糖任务至多只能算是个开胃菜。
也是怕她过于富有责任感而劳累过头,夏实秋拿手先摸摸她的额头,说道:“别忙到病了。喜糖的外包装,我来搞。你只需准备里头的糖。”
听他这话,龚夏雅方才记起包装这个重大事项。想想外头买的现成糖果,不说好吃不好吃,这个包装袋包装纸,那绝对是靓丽极了,什么样子都有,超乎人的想象,出自的都是名牌设计师。
怎比得过?
他无非是想把她最难的部分责任扛到自己肩头上。
“不如我们一起想。”龚夏雅说。
夏实秋眯下眼:“要不我们一起做,你信得过我吗?”
不管怎样,龚俊和韦钰莹得知他们俩个要一起给他们做喜糖,高兴万分,齐声赞妙。
妙个鬼。龚夏雅心里头想,到时候熊娃子别给她捣乱谢天谢地了。
找了天双方有空,原材料集中到了明雅居。
既然龚家是传统厨家,喜糖当然得做最传统的,才不随风逐浪,反而失去了原滋原味。然而最传统的喜糖属四色喜糖,为冰糖、冬瓜糖、橘糖和龙眼,有些过于凡庸。于是,结合现在最流行的巧克力喜糖,龚夏雅有了新方案。
做一块糅合了四色喜糖的巧克力糖果。
准备好巧克力,奶油,可可粉,以及冰糖、冬瓜、白砂糖、橘子、龙眼,模具等。
冬瓜先去瓢,切成小块小条,用蚬壳灰溶液浸泡,换水,过五六遍水清水,煮沸,再铺糖粉,熬煮,光是冬瓜糖这块,步骤之繁琐,叫夏实秋在旁看了个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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