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爷爷一个人住在池塘边虽然确实是清静,但偶尔也会觉得孤独,何夏要是真的来跟他住何爷爷高兴还来不及呢,但这并不合适。
“你爹你娘啊,是不会准的。你好好在家里住着,别害怕,有什么事,爷爷给你做主。你嫂子短期内是不敢作妖了,她要是敢作妖,你娘你大哥都饶不了她。”
何夏也知道和何爷爷住的希望渺茫,她有些低落:“我娘前天还说她没生孩子,那要是她生了孩子咋办?我娘不就没有拿捏她的借口了?”
何爷爷吐一口烟圈:“傻孩子,当婆婆的啊,有的是法子折腾儿媳妇儿呢。”
何爷爷抽完了烟,爷孙俩便回家了。
到家里,何夏将田螺搓了搓,搓掉田螺表面的泥,换了干净的水,放了两勺盐下去后就不管了。
这时候还没到吃完饭的时间,何弘超跟着何弘义何树国去了别的村打沙发了,都不在家,彭文慧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小卖部里时不时的就有人来买东西,关琼英一直守着,在房间里都能听到她和别人聊天的声音。
闲着没事儿,何夏便将她的床单被罩都拆了出来,放到院子里去洗。洗到一半,彭文慧回来了,她去房间里拿了一小包红糖出来:“夏夏,把着包红糖送到你大娘家,你荷花嫂子刚刚生了个大胖小子,家里没红糖了。”
何夏应了一声,洗干净手将红糖接了便往何大娘家走。荷花嫂子是一个小时前发作的,还没等大家准备好去镇上医院呢,孩子头都出来了,没办法,何大娘才让人去请的彭文慧。
何大娘家人多,光儿子就有三个,且都已经娶了妻子,荷花作为何家的老三媳妇儿,很是得何大娘的青眼,她进门三年,连着生了两个儿子,何大娘就更喜欢她了。
何夏将红糖送来,荷花的大嫂红枣便拿着去了厨房,没一会儿就给生完孩子脱了力气的荷花嫂子,荷花嫂子吃了鸡蛋便睡着了。
何夏一直很喜欢小孩子子,她趴在床边把那个刚出生的孩子看了又看,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何大娘忙活完,转眼见到何夏这幅模样,想做红娘的心思又冒了出来。
何夏是何大娘看着长大的,人才品性都好,她那个侄子虽然没爹没娘但自己本人也争气,前天何大娘她老娘过六十六岁生日,何大娘回家看望时还听村里人说了,她那侄子要盖新房了呢。
何大娘越想越觉得两个孩子般配,心越发蠢蠢欲动。
也是巧合,何大娘还在琢磨怎么给两个孩子做介绍呢,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喊,何大娘出了屋子,顿时就乐了。
“征能啊,你怎么来了?”
“姑,我今天正好了镇上做事,我大娘就让我给你送点东西来。”
何夏听见何大娘家来人了,便从荷花嫂子的房间出来,一抬头,她的视线边和陆征能对上了。
见到陆征能那张充满男子气概的脸,何夏忽然一阵恍惚。
第17章
秀珍9岁那年, 何夏动过一次改嫁的念头, 对象是陆征能。
那是1991年了,那时候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吹了十年了,大家的观念都开放了许多。何夏种了些菜到镇上去卖了补贴家用。何夏记得和陆征能的初相识, 是因为一个雨天。
南方的梅雨季的雨总是来得又快又急,何夏出门的时候外面还出了太阳,结果等卖了菜在回家的路上就遇到了大暴雨,何夏跑去避雨的时候没注意,一脚踩滑便跌进了路边的稻田里, 何夏扭了脚,一点力也用不上,要不是陆征能恰好路过, 何夏都不知道自己得在稻田里泡多久。
陆征能将何夏救起来, 两人便算是认识了,后来等何夏的脚好了再去卖菜,又十分巧合的遇到了陆征能,从那之后的每一天, 何夏只要去镇上, 就能够遇到恰好等在那里的他。一来二去的, 两人便熟悉了起来, 陆征能知道何夏是个寡妇, 知道她养着一个捡来的孩子。何夏也知道了陆征能一直未婚, 以前是人家说他天煞狐星, 克夫克母克妻, 后来没结婚是因为他看不上那些女人。
两人越聊越投机,有一天,陆征能说愿意养着何夏领养的秀珍,希望何夏能考虑考虑他。
陆征能长得没有曾文越那么俊秀,但却更有男子汉气概,在这么久的相处中,陆征能也是个正派的人,品行也好。那时候的何夏还算年轻,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想男人,和陆征能做一家,何夏自然是愿意的。
在何夏守寡的那些年里,刘香桃和曾大顺也是时不时的劝她找个人嫁了,别耗一辈子,没有合适的人选,何夏便一直没有同意。遇到和陆征能,何夏回家将陆征能的事儿跟刘香桃夫妻说了改嫁陆征能的事儿。
何夏依稀记得,刘香桃和曾大顺听了这件事儿也是很高兴的。但夜里刘香桃起来起夜,一不小心就摔倒了,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曾大顺着急不已,紧接着也病倒了,两口子都病倒了,也没个人伺候,改嫁的事儿便只能往后拖。
陆征能等了何夏两年,在这两年里,刘香桃和曾大顺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难受的。两人的事儿一直便没落到实处。
后来陆征能不能等了,让何夏给句准话,何夏给了陆征能,当天晚上,陆征能便走了,听人说,他北上做生意去了。打那以后,何夏便再也没见过陆征能了,后来何夏七十岁那一年,他家里来了一个客人,是陆征能领养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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