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证的当天陆征能穿上了一套特别好看的西装,何夏也穿上了自己最好看的衣服。
去领证的时候路过供销社,陆征能还进去买了点瓜果点心。
到了民政局两人提交了提前去照好的结婚照,又填选好了结婚申请表,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们审核了一下资料,很快就给他们写了结婚证盖了章。
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陆征能立马将买来的瓜子糖果给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们抓一把。
民政局的人也工作好些年了,每天来结婚的人都不少,受到喜糖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但一口气收这么多的还真是少,这些糖都是在供销社卖的,大家都去买过,价格不算特别贵,但一抓抓两大把也得小半斤了。
于是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们喜笑颜开,好话不要钱的往外说,陆征能越听越开心,何夏看他那傻样,也乐了。
从民政局出来,陆征能对何夏道:“夏夏,我的朋友这段时间正好都在镇上,他们知道我今天要领证,闹着要让我去吃饭,让我把你也带上,你看?”
陆征能的朋友何夏从来没见过,但却从陆征能的嘴里听到过许多次,但却一次都没见过。原因无他,他的那些兄弟有一个被迫回老家看望老人未归,另外几个也正在外面倒腾东西呢。
据说陆征能那几个朋友胆子都特别大,现在正在往俄罗斯倒腾老爷衫呢。
现在的倒爷不是个好词儿,但在未来,这批倒爷可是这个国家第一批富起来的人。
既然他们邀请吃饭,何夏自然是愿意的:“那一起去吧。”
“好。”
何夏坐上陆征能的车后座,陆征能带着何夏左拐右拐,拐到一间平平无奇的房子面前。陆征能停了车,上前去敲门。
“这是猴子家,他娘做饭好吃,我们每次吃饭都是到他家吃的。”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来开门的正是猴子。
猴子人如其名,长得又瘦又小,身高不超过一米六五,人长得也不好看,但也绝对不难看,就是很普通的长相。见到陆征能,他也高兴得很,随后他往陆征能后面一探:“这是嫂子吧?快进屋来,外面冷得很。”
何夏矜持地对猴子笑了笑:“你好。”
猴子笑着摸摸头:“你好,你好。”
陆征能把车推进院子里,何夏跟在他们身后进了屋。
猴子家的堂屋里挖了一口火塘,现在火塘上面的茶壶正咕噜噜地冒着热气,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围坐在火塘面前说话。陆征能跟何夏进来,一个个的叫着哥和嫂子。
他们挪挪凳子,挪出来两个位置。
猴子的母亲这个时候端着一口锅过来,里面冒着泡,里面煮着一只鸡,鸡肉里放了许多的花椒,味道香极了。
火塘边的人赶紧将火塘上面原先煮着的东西拿开,猴子的妈妈将鸡肉放在火塘上煮着,又赶紧往厨房去。
陆征能的兄弟们都没带家属来,何夏也参与不到男人们的话题里,于是便跟着猴子的妈妈去了厨房。
猴子全名叫王侯,他爹死的早,是他娘偷偷摸摸的在外面卖吃食把他养大的。
猴子在黑市赚钱后他娘也不出去卖吃的了,去年猴子大赚了一笔,就在县里买了一块地盖了房子,猴子他娘也就到县里住了。
要不是陆征能这次结婚,他们都不一定回来。
猴子他娘身材也是瘦瘦小小的,但却很有劲儿,或许日子好过了,她的脸色看起来也越来越慈善。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
何夏跟她在厨房里洗菜切菜的忙活了好一会儿,两人都是喜欢美食的人,等准备好饭菜回到堂屋,两人已经很聊得来了。
堂屋里的男人们已经喝上了酒,推杯换盏中,何夏专心的吃着猴子他娘做的鸡肉。
猴子他娘叫廖金芬,她的父亲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厨子,在大家经济粮食都还宽裕的那些年来,谁家做红白喜事儿都愿意找他去烧饭。
廖金芬从小就跟在他爹的身子后头转悠,学会了他爹的好几道拿手好菜,今天做的这一道花椒鸡就是其中之一。但她也将这道花椒鸡做了改良,将原本的干锅菜做成了汤菜
但味道却一点都没有变,鸡肉仍然紧实嫩滑,汤汁味道香浓,闻着麻得很,但喝到嘴里却只留少许麻味。味道真的是好极了。
何夏还在细细品味,但那些男人们却已经毫不吝啬地大声夸赞了起来:“大娘,你这手艺又见长啊,这道花椒鸡我可想了好几个月了。”
说话的是陆征能的另外一个兄弟,叫魏建,他爹是秦山镇的镇委书记,他老家据说是天津的。他回了老家几个月,说话还有一些改也改不过来的口音。
说话字正腔圆,自带一股音调,与他们这个地儿的口音有着天壤之别,光听他说话就觉得新奇。
被夸赞的廖大娘最喜欢的就是儿子的这一帮好兄弟,听他们夸赞自己,脸上的笑容就没落下来过:“好吃就多吃点,肉还有,不够吃一会儿大娘再给你们下,往后你们想吃,就到县里找我,我给你们做。”
廖大娘一个人在县里住,猴子有时候出去外面倒腾东西一去就一两个月,她在家也属实无聊。但她也不愿意呆在秦山镇。
陆征能立马道:“那说好了啊,大娘你可不能反悔,往后我可就镇上县城两头跑了,到时候少不得去叨扰你了,你可不能嫌我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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