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夏上辈子尝试着做过许多甜品,其中她最先喝的就是红薯汤了。
何夏想起放凉后的红薯汤的味道, 怎么也坐不住了。
“征能啊, 我回家有点事儿啊,你在这里卖啊。”何夏说完, 不顾陆征能的反应便往家里走。
陆奶奶在这里也待得熟悉了,正坐在门口跟隔壁邻居说话呢。
何夏跟这些邻居并不是很熟悉, 但也算得上是点头之交, 何夏站在门口跟她们说了几句话便回了家。
家常版的红薯汤其实很好做,红薯去皮切块洗一洗放入锅中, 加入大半锅的清水, 再切一小块冰糖放进去煮到红薯熟了就可以了。
红薯汤正在锅里煮, 陆奶奶也唠完嗑回来了, 她搬着小凳子走进来,在院子里听了听,走到厨房门口坐下:“夏夏, 你知道我今天在外面听到什么了吗?”
何夏也搬了个凳子坐了出来, 今天外头的太阳好极了, 晒着太阳舒服得很:“奶奶,你在外面听到什么了?”
陆奶奶兴致勃勃:“咱们家左边隔壁那家不是姓张吗?他家儿子前段时间不是娶了个媳妇儿吗这?这才娶回来没多久呢,他家儿子就把他儿媳妇儿给打了,听说是在昨天晚上打的,那惨叫声说是在供销社那边都听见了。夏夏你们听着没?”
何夏昨晚来例假睡得沉,还真没听见:“昨晚我睡得沉,没听见,奶奶你听见了?”
“听见了,叫了两声就没叫了,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呢。”
“那后来呢,那个小媳妇儿咋样了?”
陆奶奶道:“跑了,说是昨晚连夜就跑回娘家去了。但我估摸着啊,她这娘家很快就要把她送回来了。”
陆奶奶说着,便叹了一口气,道:“这夫妻之间打架的事情多了去了,有的人打着打着,这一辈子就过去了。只是说来说去,这夫妻之间的打架,大多时候不过是男人对女人的单方面殴打。”
陆奶奶跟何夏忆往昔:“我跟你爷爷结婚到他死,你爷爷都没碰过我一根手指头,在我们那个时候啊,男人打女人真的是个家常便饭,当年村里谁不说我命好。但其实我跟你爷爷也是打过架的。你太奶奶太爷爷不好相处,有点事儿就撺掇你爷爷打我。”
“有次你爷爷火被拱起来了就跟我动了手,我当时就从厨房里操了菜刀,你太爷爷太奶奶见我拿刀气坏了,老两口就在那边指挥着你太爷爷打我,我拿着刀不敢拿刀子往人身上砍,正好我面前路过一只鸡,我刀一挥,就把鸡的头给剁下来了。”
“你爷爷他们都被吓着了,你太爷爷太奶奶更是被吓得不轻,打从那往后我就悟出一个道理出来了。这女人被打啊,就是得奋起反抗,要不然啊,这能打第一次,就能打第二次。打那往后只要他们一家子敢给我气受我就剁鸡,没有鸡肉我就剁鸭,要不然就摔碗摔筷子。你爷爷再也没敢打过我。”
“所以夏夏,虽然我相信征儿不是那种会打女人的男人,但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两个意外,所以如果征儿他哪天真的打你了,你就奋起反抗,你怎么打他都没关系,奶奶都站在你这边。”
陆奶奶从来都不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人,相反,她是个特别好的人,她懂得做女人的苦,所以当年她儿子跟她儿媳妇儿偶尔有吵架的时候她也是站在她儿媳妇儿那边的。陆征能她娘在世时跟陆奶奶一次脸都没红过,两人的感情好得像什么一样。
何夏握着陆奶奶的手:“奶奶,我知道了,你放心。”
陆奶奶嗯了一声,拍拍何夏的手,该跟何夏说的话她都说了,于是问起了何夏忽然回家的事儿:“你怎么回来了?是有什么事吗?忙不忙,忙的话,就先去忙吧。”
何夏道:“不忙,没什么事儿,我就是想吃煮的红薯了,想得不行,就回来了。现在马上就煮熟了,奶,你跟我们去车站吧,一会儿征能要去忙,你跟我也能搭个伴。”
陆奶奶惊喜得很:“我可以去吗?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何夏看着如此欣喜若狂的陆奶奶,心里有些酸酸的,她知道很多老人上了年纪以后其实都是孤独的,包括她上辈子也曾经如此,她上辈子还健健康康的呢都这样,陆奶奶肯定也很想要人陪伴。
但她知道自己是个拖累,于是从来不要求别人陪伴自己,何夏提议带她一起出门的话陆奶奶听了是很高兴,但紧接着,她又害怕给何夏添麻烦。
也许是来了大姨妈以后泪腺发达,何夏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眨眨眼睛:“奶奶你说的什么话?你跟我去做伴我巴不得呢,你可不知道,我每天坐在那里可无聊了。”
陆奶奶听着何夏语气中没有任何的犹豫,高兴坏了,她站起来拉拉身上的衣服:“那我去换件衣裳,我现在穿的这件都三天没换了,脏了吧?”
何夏扶着陆奶奶进屋,从陆奶奶的衣柜里找出一件来:“奶奶,你穿这件,这件精神。”
“好,好,好。”
陆奶奶将身上的外套脱掉,摸索着换上何夏给她拿的,又在床底下摸了摸,拿出了一双何夏结婚的时候给她买的新布鞋。
何夏将煮好的红薯汤放到外面的窗户上晾着,现在天气冷,红薯汤在外面吹个几个小时的风,等何夏他们下午回家,正好能吃。
何夏领着何奶奶往车站走,路过供销社,何夏想起何小姑在做的毛衣,也走了进去,往放着毛线的专柜上面扫了好几眼,让售货员拿了一把灰色,一把暗红色,一把藕粉色的拿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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