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何夏问陆征能:“这个钱你打算怎么花?”
陆征能想了想,道:“猴子是前年在县城买地盖的房子,他盖的是一层的平房,有四个房间一个厅,算上装修跟买家具的钱,一共是花了5000,等分的钱下来,咱们也买一块地盖房子吧?”
现在才八三年,现在的房地产行业还没涨价,陆家村何夏跟陆征能都是不打算回去的了,镇上未来的发展也不会很大,因此何夏也没想过要真正的在镇上安家。
但是县城就不一样了。县城里有火车站,日后他们这个小县城还会有高铁站,发展虽然没有市里那么好但也不会差,而且房子无论是在哪个时候都是可以升值的。
“那就买。剩下的钱咱们存起来,你那晚上不是说你要组建车队吗?没有启动资金可不行。”何夏道。
陆征能每想想到那晚他说的话何夏居然还记得,有些不自在,但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有个人能把你的话放在心上,又支持你异想天开的梦想是什么感受呢?陆征能说不出来,但这会儿他却觉得有了无限的动力,那颗心涨涨的,也满满的。
“好。”
一夜无梦。
第二日陆征能带着何夏跟陆奶奶去吃了县里最好吃的一家米豆腐。
米豆腐是用豌豆粉煮熟放凉后切成的四四方方的淡黄色的小块。而吃米豆腐的灵魂就是酸汤与辣椒,酸汤够酸,辣椒够辣,香菜水酸菜与香葱做配料,酸酸辣辣的格外开胃。
何夏已经很久没吃过米豆腐了,今天一吃还是年轻时候的味道。
吃了饭,三人往王海芳的小院子去,现在天还很早,王海芳才起床,何弘义在工地还没过来,张青青还在房间里睡觉。昨晚还在麻袋里乱糟糟的衣服现在都分门别类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了。
王海芳在厨房做早餐,何夏在厨房门口分她说话,不大会儿,何弘义便来了,他是拉着一辆推车来的,推车的车里放了一大抱成人手腕粗细的竹竿,这是他从工地捡来的,昨晚已经连夜洗干净晾干了,除此之外还有四个沉重的水泥墩儿,水泥墩儿中间有个孔。这是何弘义他们工地里面工地搭工棚的时候用水泥灌的,现在工棚拆了,何弘义就把这些东西都拿来了。
五月的天已经进入了梅雨季,天气一会儿一个样的,雨多着呢,用竹竿跟水泥墩儿搭个棚下雨也淋不着。
何弘义跟王海芳吃了早饭,一行人便往何弘义跟王海芳商量好的摆摊的地方去。
王海芳他们决定去摆摊的地方是以前县城附近的村民在来卖自家地里产出的作物的地方,随着这些年的发展,这里已经形成了一个不小的集市,每天早晨和傍晚来这里赶集的人就多了起来。改革开放后来这里卖东西的人也多了起来,何夏一路看过去,发现卖的东西的品种是越来越多。但卖衣服的摊子却没几个。
何弘义将摊子摆起来,王海芳将在家里就分门别类好的衣服挂在竹竿上,还没摆好,便有人凑了过来:“同志,你们这衣服怎么卖的?”
何夏跟陆征能也跟着上去挂衣裳,王海芳是老板娘,昨晚她跟何弘义讨论了大半宿,什么衣服卖什么价格他们是已经商量好的了。
她朝问话的人看过去,道:“同志,这一件衣服三块钱,这是东省那边国营大厂的衣裳,质量做工都是特别好的。”
问话的那人是真的想买衣服的,她看上的是一间鹅黄色的衬衣,这衬衣她上了年纪了穿不了,但是她女儿正值青春年少,过两天还要去相亲,穿上这样一件鲜亮的衣裳是再合适不过了。这三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她们自己要是去买上这样一块布去布店让师傅做也差不多花这么多钱,但三块钱又让她有点舍不得:“同志,能不能再少一点?两块五行不行?”
“两块五不行,如果同志你真心想买,那就两块八,这料子做工都是最好的,你拿回家无论是配上裤子配裙子都好看。”王海芳道。
那同志坚持两块五,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这一件衬衣以两块六毛五的价格成交。才摆摊没一会儿就来了个开门红,何夏他们都很开心。
不一会儿,来集市上的人越来越多,来王海芳这里买衣裳的人也越来越多。这时候家家户户手里都是攒了不少钱的。在票证年代,他们有钱没票什么也买不成,这也就造成了什么都缺,像是衣裳,以前没布票,一个人一年也穿不上两身,但现在市面上流通的布也还是贵,做好的成衣价格不便宜不说货还少,除了供销社和百货大楼外面都没得卖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体户在外面卖衣服了,大家都想买两身回家。
何夏一家三口看王海芳这边生意不错,何弘义跟她都忙不过来,跟王海芳说了一声后便带张青青走了。
来一趟县城,怎么能不去猴子家呢。
陆征能带着何夏他们到猴子家时猴子正在相亲,何夏他们的到来让这场相亲会变得更加的热闹了起来。
猴子相亲的女孩有点胖,面盘白皙圆润,长得不算高,大概一米五的样子,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嘴巴也甜,称呼廖婶子为大娘叫得可甜了。廖大娘这辈子最期盼的就是猴子结婚,但之前也介绍了不少人,不是人家相不中猴子就是猴子相不中人家,今天这个猴子看起来还算有意,廖大娘开心极了。
媒人跟女孩儿父母还在廖家,他们家是县城附近村子里的,家里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这女儿是从小到大娇养起来的,要不然也没有这么圆润,他们家也是给女儿相亲相了好些个了,一个都没成,眼瞅着今天有希望,那女孩儿的父母都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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