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晖又睡了,何夏拿起毛线开始织衣服,去年说给家里人织的衣服都赶在怀孕前织完了,今年冬天大家都穿上了。她现在在织的是围巾,毛巾好织,随便打个花色织的松松垮垮的,没一天就能织好一套,她还用红色的跟大人小指粗的毛线给朝晖织了一件小马甲,大家都说好看,准备在过年的时候让朝晖穿。
外面的三个大男人一边吃饭一边谈论,一直到九点多这顿饭才吃完,三人还喝了点酒,何小姑父酒量不好,陆征能扶他到三楼的客房睡了。张师傅家就在县城,陆征能把他送到家门口才回来。
一楼的狼藉已经收拾好了,何夏已经在二楼的房间哄着朝晖睡觉了。陆征能回来,脱掉身上厚厚的棉袄,在卫生间里倒了热水洗了手洗了脚才进房间。
“都谈好了?”何夏问。
陆征能点点头,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单据,还有三串大货车的钥匙:“钱都给队长了,他也给我立了字据了,车钥匙都给我了。他要上市里去,有些人愿意跟他去,有些人不愿意,小姑父跟张师傅都是不愿意的,在知道我要盘下那三台车后他们就说跟着我。”
“那其他人呢?”
“他们都跟着队长走。”
何夏哦了一声:“那咱们的这三辆车还停在运输队吗?”何夏一瞬间想起很多后世里的无良老板拿了钱就连钱带货卷着走的事儿。
陆征能跟何夏生活那么久了,何夏这话一出,他就知道何夏在担心什么,他解释道:“嗯,那里场地够大,丢不了,队长虽然去了市里,但市里很多生意他还没打开局面,所以县城里的生意他还是要做的,背信忘义的事情他不敢做。”
何夏哦了一声,还是有些不放心:“等他们走了,咱们的车停在哪里?”过完年,队长他们可就要到市里去了呢。
“现在运输队的场地都是租政府的,租金还有一年才到期,队长转给我了,没让我给钱。”
何夏嗯了一声,这件事儿压在了心里,到底没再说什么。
陆征能拍拍何夏的肩膀,安慰她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起来就是大年三十,外面下起了毛毛细雨,雨一下,这天就更冷了,在这样的天气下,吃火锅就成了最好的选择,家里能入菜的香料多得很,三楼的楼顶上彭文慧也种了很多香菜葱花,何夏难得心血来潮的炒了一锅红彤彤的火锅底料做了一锅麻辣底,她没敢吃,又可怜兮兮地给自己准备了一个西红柿汤,酸酸甜甜的,也算开胃。
下午鞭炮声陆续响起,年便开始了。夜里何夏跟陆奶奶都没守岁,大年初一早上大家都睡了个大早,起来吃了早饭,隔壁廖大娘他们一家就来了,猴子手上还提着一个箱子,到了屋里打开一看,是一副麻将。
麻将是全国各地统一的过年娱乐活动,何夏对打麻将没有瘾,但猛地看到麻将,她手还是有些痒痒,猴子也不用人张罗,自己又跑了一趟家里,拿了一张折叠桌子来。
廖大娘把何夏怀里的朝晖抱了过去:“夏夏,朝晖吃饱了没啊?”
“刚刚喂过,吃饱了的。”何夏回道。
廖大娘点点头:“那你去跟猴子他们玩儿,我帮你带孩子。”
猴子那边已经在叫何夏了,何夏也确实想玩:“麻烦大娘了,一会儿朝晖哭了你叫我哈。”
“行,去吧去吧。”
何夏走到麻将边,跟陆征能做对家,猴子跟他媳妇儿赵晓婷做对家,赵晓婷脾气直爽,嫁过来后经常跟廖大娘来何夏家串门,两人已经很熟悉了。
大家落座,讲好规矩后便开始搓麻,扔骰子做庄,第一把是何夏做,一上手她的牌就非常好,打了三圈,她就胡了。
接下来的牌局有输有赢,打到中午吃饭大家一算账,两队夫妻输赢都差不多,算是白玩。
下午两家人在一起吃饭烤火说话,到了晚上才分开。
初二何夏回娘家走亲戚,他们到的时候何小姑也来了。何小姑跟何夏已经有两三个月见面了,这一见面有说不完的话。
晚上从娘家回来,从初三到初八,何夏他们一直都在家里宅着,除了偶尔隔壁的猴子夫妇跟杨代双来,日子过得跟平常也没什么区别。
初八那天陆征能一大早就去运输队了,运输队里除了三辆货车和一下搬不走的东西,其他的都已经被队长搬走了。
陆征能在队长以前做过的办公桌上呆呆地坐了好久,等到了中午,他迈着坚定地步伐走出运输队,去了魏建的厂子。
魏建的厂子还没开工,但魏建已经从天津回来了,得知陆征能买下了运输队的三辆车,魏建对此表示十分的赞赏。
两人就汽车运输的发展前途谈论了两个小时,而后陆征能热情地邀请魏建道何夏家去吃饭。
何夏见魏建来了,杀了一只鸡,隔壁的猴子听见魏建的声音,也跟着过来了,于是这顿饭又成了两家一起吃的饭。
饭桌上,猴子询问自己能做的职业。
结了婚,他就不想像以前那样满世界乱跑了。
陆征能跟魏建对视一眼:“猴子,你手上资金充足,要不然你开一个像北上广深那些大城市有的那种商品自选超市吧。”
猴子愣了一下,他走南闯北那么多年,那些大城市里的超市他也去是去过的,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也开一个,这会儿听见魏建这么说,他开始思索起开超市的可行性。越想越觉得这个生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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