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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页
    那女生虽然不知道许珍问题的用意,还是很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想了半天,只能想出,每一颗都舔一口,甜的放一边,咸的放另一边这种答案。
    可若是舔了,那盐还能用吗?
    除此之外,又实在是想不到其他好办法。
    她别无选择,只能将这个答案说了出来。
    许珍笑道:“这是其中一种方法。”
    女生十分诧异:“这样都能算是一种方法?那还有什么?正确的方法应该是什么?”
    许珍说道:“哪有什么正确的,也就是别人做菜时候想出来的。”她顿了顿,说,“还有种方法便是,让蚂蚁过来,蚂蚁喜爱甜食,会搬走糖粒,剩下的便是盐了。”
    学生们听后不服,不止一个人坐在下头质问:“糖都被蚂蚁搬走了,那还怎么用啊?!”
    许珍说:“我也没说一定要让糖留着啊,只是要把两样东西区分开来。”
    学生们怒:“这算什么事情?”
    “就是就是!你知道糖有多贵吗!”
    “糟蹋粮食,实在是荒唐!”
    众人怒了会儿,冷静下来后,觉得似乎也很有道理,毕竟这只是个故事,而且一般来说,盐比糖更贵些。
    就在这时,许珍再度开口:“我说这个事情就是想告诉你们……”
    书堂逐渐安静下来。
    许珍缓缓说道:“有的时候,万全之法是不存在的。即便是用挨个舔一舔的方法,糖和盐虽然能留下不少,但损耗依旧很大,需要花费的时间也很多。”
    众人听了后,若有所悟。
    小叫花低着头,乖巧的坐在许珍的身边,眼底晦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名女生坐下,思考片刻后,不甘心,又起身问道:“你的意思难道是,曹阿瞒屠城,是因为想不到万全之法,不得已而为之吗?”
    许珍道:“我没这么说。”
    女生问:“那你说这个故事的意图是什么?”
    “并没有什么意图。”许珍说道,“我们都生活在太平盛世,感受乱世只能依靠史书,因而许多东西都是不知道的。”
    女生看着许珍,没有说话。
    许珍平静说道:“可我却稍微知道一些,便是当时百姓众多,而粮食甚少,民不聊生,即便曹公善心发作,带着这些人迁徙到都城,又有谁能保证,迁徙的路上会不会有更多的人饿死或是累死呢?”
    她这番话说完,书堂完全陷入沉默。
    的确,当时粮草都送给军营。
    路上的难民不可能不吃饭,可数量这么大,哪有这么多粮食?一个人吃饱了,就注定另一个人要挨饿。
    如此浅显的道理,为何他们现在才想明白。
    再仔细一想,似乎曹孟德真的并非坏蛋,内中有许多隐情。
    那位提问的女生最为震惊,坐在位子上,开始思考,难道自己以前想的真的都错了吗?
    难道曹孟德当真是个英雄?
    不,不对,自己差点被绕进去了,即便他屠城有隐情,他干过的坏事可不止这一件!
    对啊!并不止这一件!
    女生想通了,正要和许珍继续理论。
    抬头一看,发现许珍竟然不见了,还有赵先生也不见了。
    她慌忙问周围同学:“那新来的草包先生呢?”
    “已经申时了。”那同学正在收拾包,准备回家,“剩下的功课,刚刚赵先生说,明日再讲。”
    女生愣了下,随后提起裙子,朝门口追去。
    许珍向来准时下课,绝不拖课,一看道日晷阴影到了申,就立马带着小叫花跑回了后山的办公室。
    赵先生在后头赶了半天才赶上来。
    他抱着一叠书,快步迈入后,询问许珍:“你怎么走这么快?”
    许珍笑嘿嘿的解释:“我忙着回家做饭。”
    赵先生皱眉,想到刚刚许珍所说的曹孟德的故事,又觉得不可思议,对许珍的印象有所改观。
    他原本就是武将出身,虽然现在当了教书先生,但内心对于三国时期的武将颇有好感。
    刚刚听许珍那么一说曹孟德,顿时想到不少,自己在边关打仗时遇到的事情。
    世人说他们粗鲁没人性,可不在边关的,谁能知道他们苦处!
    他先前听山长描述,还以为许珍就是个迂腐庸儒,现在看来,这人的眼界比一般人更高。
    赵先生话不多,脑子想法却很多。
    且越想越心惊,觉得以许珍这人眼界,参加科举,即便不中进士,也定能引人注目,被人招到幕下。
    怎么可能会成为别人口中的草包先生?
    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屈居于青龙山这种私学做什么?
    他看向许珍,看着这个头发都没扎好,看起来便穷酸且没什么涵养的女人,头一次感受到了“能者初入世”的意境。
    他正想问一问许珍,究竟是从哪学来的理论,师父是谁。
    窗外一阵鸟声长鸣。
    忽然之间,门被推开,山长进来提声问道:“李三郎今日来上课了吗?”
    赵先生忙转身,回答:“没有。”
    “那明日——”他正要说话,一眼望见了许珍,见许珍还笑嘻嘻的,怒从心头起,骂道,“你还笑!要不是你得罪了李三郎,他会这么多天不来上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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