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同学听到秋试这两个字,顿时不再沮丧,齐齐看过来。
许珍立马意识到,这是高考前的心理疏导。
她重新坐到位子上,给葛喜儿拿了张软垫坐在旁边,询问:“你想知道什么?”
葛喜儿说:“我先前听先生说为官之道时,觉得我们都是可以出人头地的,可明明我们学识一般,武学普通,先生为何会这么觉得?”
白虹书院的听了后嗤笑,在后头说:“你们先生安慰你们呢,这还用问?”
葛喜儿并未搭理,继续说道:“先生之前,还觉得曹孟德是好人,先生见解总是独到,因此我想在秋试之前,问问先生,可是在我们身上看到了什么可取之处,才会说那句话?”
葛喜儿这番话落下,周围有不少学生竖耳朵听的。
他们以前并不觉得许珍有什么过人之处,甚至还有怀疑许珍,这次被大儒下跪只是瞎猫撞上死耗子的。
可葛喜儿是班上功课最好的,也是家中条件很好的。
如果她都这么说了,那这位先生一定是当真厉害的。
众人屏息倾听的时候,书堂内飞进一只灰色的鸟,撞到墙壁之上,扑腾了几下又飞了出去。
一堂寂静被打破。
许珍想,既然要心理疏导,自然是要灌点鸡汤的。
她看了眼灼灼盯着自己的学生们,询问道:“你们可知道,什么样的学生才叫好学生吗?”
周围同学大多没有说话。
葛喜儿坐的最近,搭话说:“我这样应该算不上好学生吧?”
许珍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葛喜儿说:“因为我论念书不如白虹的,论武功,也比不上李三郎和许小春。”
白虹书院虽然是私学,但教学上的确比青龙山好太多,这些学生只来了一天,就各种嫌弃。
说白虹分为四十科目,先生三十余名,包含儒学、书画、尺牍、小说等等。
而青龙山不过三名先生,教的只有经学一门功课,学生们必须全部考常科,毫无自由学习的可能。
至于武学,李三郎是将门之后,荀千春刚来的时候就揍过李三郎,后来出去学习的时候,她一个人翻遍大半江陵,刚刚又十分潇洒的镇压了白虹书院的学生。
葛喜儿对于荀千春,是十分佩服的,觉得这人若是以后能得到机会,一定会成为厉害的武官。
许珍知道的没这么多,脑中只记得今天发生的,觉得小叫花真是了不得,随便漏了手,就能被人记住。
这样的人,时刻散发自己魅力,果然是以后能当皇帝的。
她想到这,又想到了葛喜儿、李三郎还有小叫花,这三人都是反派,而自己目前收到的反派白化卡片只有李三郎一张。
也就是说葛喜儿和小叫花,三观上或许还有问题没能扭正过来,以后可能酿成错误。
许珍顿时很悲伤,觉得自己身边危机四伏。
她思考片刻后,意识到这会儿还在课堂答疑环节,连忙回忆了一遍葛喜儿的问题。
接着,她问葛喜儿:“你知道孔子的学生中,哪些是好学生吗?”
葛喜儿说道:“应该是颜回那样的。”
许珍说:“是的,但是并不止颜回一个。”
葛喜儿问:“还有其他的吗?”
许珍说道:“先进篇中,孔子和四名学生坐着论道的事情,你记得吗?”
葛喜儿说道:“记得。”
她当许珍是在考验自己,便将这篇内容说了一遍。
这篇内容说的是,孔子和四个学生坐着论道,孔子问学生,如果国君了解你们,你们打算怎么治理国家。
子路回答说,要让一个千乘之国的百姓,在三年内都懂道理,有勇气。
冉有说,要让自己治理之下的百姓不再忧愁温饱。
公西华说,希望自己可以在这个小国当一个祭祀和主持的司仪,掌管礼教。
曾皙说,希望自己治理的国家,可以在春天的时候,和五六个年轻人小童,一起去河边洗澡吹风,唱歌回家。
孔子最后赞同了曾皙的说法。
“虽然当时孔子嘲笑了子路,但是子路最后治理的国家,民尽力、民不偷、民不扰。冉有擅长理财,帮助季式田赋改革,公西华成了出使齐国的使者,乘肥马,衣轻裘。”许珍说道,“这些人都是努力去治理国家,并且有一定成效的。这四个学生,按照孔子的教导去治理国家,自然也都是好学生。”
葛喜儿问道:“先生的意思,只要有当个好官的意向,就能算作是好学生吗?”
“可以这么说。你们既然有志向,即便这次秋试未过,以后就一定会有个好前途的。”许珍语重心长的说道,“所以,不要放弃,尽力而为就好。”
葛喜儿听后动容:“可是先生……”
她话未说完。
先前那乙班掉下来的学生站起来,大声问道:“先生,你之前不是说,大脑空空的不能治理国家吗!怎么忽的又改口了!”
许珍看向他。
乙班学生又道:“你先前还说,读书不是为了做官这一条路,怎么现在,又开始认同孔夫子的观点了!”
许珍问道:“你有目标的时候,难道只是为了看着目标,而不去努力吗?”
乙班同学没反应过来:“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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