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许珍震惊了。
她何时遇见过小叫花露出这么脆弱的表情?现在这样完全就是受伤模样啊!
这么乖巧的小叫花,究竟是遭受了什么样的打击,才会变得如此可怜兮兮的,跑到家中求一个安慰的拥抱。
许珍心疼极了。
她连忙张开手将荀千春搂住。
荀千春眼眸低垂,贴着许珍的胸口,听着熟悉的律动声,心情逐渐平静。
果然,拥抱能拉进两人的关系,而且会让她觉得快乐。
荀千春总结着。
许珍还在那催着她说是谁欺负人。
荀千春听着,内心愈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年幼时,也曾经被阿母如此拥抱,却很少如同现在这般心情酸胀。
她不解,想要询问先生。
未料一抬头,瞧见许珍满脸通红,目光游离,就连耳尖也是红的。
荀千春疑惑的喊:“先生。”
许珍忙回神说:“你,你先松手。”
荀千春问:“先生怎么了?”
还能怎么,不就是腰痒吗!
许珍内心泪流满面。
腰痒这个弱点真的不能怪她啊!
而且现在明明是这么煽情又严肃的事情,自己总不能大声喊“卧槽”吧!
她悲伤极了,又不想直说自己腰痒,看着荀千春,眼神百感交集。
荀千春已经想到了什么。
她眸光微变,眼中有情感要浮上来,但很快又压了下去,晦暗的像是深海一般。
许久后,她低声说:“好的,先生。”
两人继续面对面聊天。
荀千春说了自己今日遇到的事情。
许珍听着,感觉那个纠缠小叫花的妹子不是个好人,让小叫花不要再理那个妹子。
并且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明天一定会帮小叫花去找回场子,接着又凑过去抱了抱小叫花。
其实前几日知道小叫花的真实身高以后,许珍稍微有点郁闷,打算两人分床睡。
可现在一想到小叫花差点遭受校园暴力,她便忍不住的心疼。
最后,她抱着小叫花,轻声说道:“我们早点睡,晚上念书给你听。”
荀千春闻言,眼中划过灿烂一片光。
她点头站起身,去厨房做晚饭。
走在宽阔的木板地面上时,她想起了今日蓝衣女子说的“拥抱、同睡一榻”,这些事情都是用来促进关系的。
她是十分乐意和先生促进关系,但并不知道先生是怎么想的。
荀千春很怕招惹先生不开心。
但如今才知,原来先生,也想和自己更亲近些。
真是太好了。
荀千春如此想着,嘴角忍不住的向上扬起,露出了笑容。
宫中休沐结束,许珍要继续开始上班。
早上她早起去找学馆主事,结果主事告诉她,另外两位都要晚上才来,所以希望她可以等放学时候再过来一趟。
许珍反正没事干,同意了。
她沿着江边往宫中走。转头看江海,见茫茫浩渺,瞧不见尽头,江堤已经有些松动,这样的情况若是被暴雨冲击,不水灾那反而不正常。
她实在不安心,跑到长安京兆府,往信箱塞了封匿名的投诉信,说江堤不严实。
走出来后,她瞧见时间还早,宫中估计还在早朝,顺道去了趟书坊。
长安前几日凉快,最近又开始热了,算算时间,是快到秋试的日子。
许珍努力回忆水灾到底是在秋试之前还是秋试之后,可惜没什么进展。
她一路晃悠,在路边看见有书生问路的,便很热心的跑上去帮忙指路,被卖肉的屠夫一顿大骂,以为她是来抢生意的。
许珍笑嘿嘿的解释着跑远。
她一路帮忙,帮到了书坊里头。
谁知刚走进书坊大门,里头那位穿红袍的坊主便拢袖快步跑来,啪啪啪的飞到许珍面前喊道:“女郎!女郎!!”
许珍见坊主这么激动,内心一紧,后退几步小心翼翼问道:“怎么了?”
难道是自己的书又出什么问题了?
许珍很不安的盯着坊主,生怕坊主把书丢她身上。
但好在事实没这么惨烈。
坊主很兴奋说:“你的书都卖出去了!二十本似乎还不够!你看要不要再加点?!”
许珍愣了愣:“都卖了?!”
“是啊!!”那坊主十分激动,“长安许久没有如此本了!多是野史杂记,姑子的这册书,当真是让长安又鲜活起来了!”
许珍听了也忍不住的笑:“有人买那就加啊。”她想了想说,“再誊个二十本!”
坊主道:“听姑子的!”
说完之后,两人签文书。
交付钱币的时候,坊主忍不住的再度感叹不已。
这写书的姑子,真的厉害啊!
长安书坊坊主卖书这么多年,见过许多过来托书卖的,也见过要托小说卖的,可还是头一次见到能这么快就卖出二十本的。
她回想到昨日。
昨日这本书刚摆上书架,正好来了位以前经常过来的太学先生。
那太学先生翻阅之后,说这本书不一般,看似只是爱情故事,可里头却又映射了儒释道三派。
第一个故事是儒与禅。故事中的女子未能追求到暗恋对象,是因“过犹不及”,所谓“朋友数,斯疏矣”,总是有事没事的跟在朋友身边,那么离疏离不远了。禅宗说的“花未全开月未圆”是最好状态,因而远远观望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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