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千春说:“好。”
她靠着水池边坐着,大半个身子淹在水中,只能看见平滑的肩膀和手臂。
许珍用皂荚擦了两下,发现小叫花的背部又多了不少新伤痕,她抚摸着问:“还疼吗?”
荀千春说:“不疼。”
许珍又说:“你身上伤疤也太多了,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
荀千春问:“先生,喜欢伤疤少的?”
许珍改口说:“没,我喜欢伤疤多的。”
荀千春垂头轻笑。
她发丝放在前边,露出洁白的后颈,上头似乎有金光闪闪的东西。
许珍伸手摸了下。
荀千春浑身皮肉瞬间绷紧,很快又松开。
这金光闪闪的是个花纹。
许珍先前没瞧见过,她问荀千春:“后头的这是什么?”
荀千春没说话。
许珍问:“不会是不好的东西吧?”
荀千春摇头。
许珍:“到底是什么?”
荀千春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说道:“印记。”
许珍问:“啥?”
荀千春说:“胡兵。”
许珍问:“你身上怎么会有胡兵的印记?你不是汉兵吗。”
荀千春犹豫半刻,将事情说给许珍听:“自己营地的胡人敲章,可以防止战场上,被误伤。虽不好看,但偶尔能保命。”
保命几率其实几乎没增加多少。
毕竟打起来,谁还来看你背后有没有纹章。
无非就是汉人这边为了羞辱胡人,故意搞出来的东西。
许珍多多少少猜到点,她没有再问,因为她刚刚用力搓了两下,发现这印记的涂料盖上去的,用力擦,就能擦掉。
她放心不少。
随后她想到自己正和小叫花如此亲密接触着,浑身不自然起来,觉得哪里都不太对劲。
她将毛巾递给荀千春,示意荀千春自己搓背。
荀千春却领悟错了,直接起身,随便裹了件衣服,拉着许珍上榻睡觉。
刚洗完的身体还是火热的。
许珍贴着更加不对劲,内心倒是花一样的轻舞甜蜜。
她在这种美好的心情中沉浸了会儿,忍不住的想直接和小叫花说清楚。
现在还不是时候。许珍和自己说。
可她忍不了了。
许珍心跳如雷,又确认般问:“你身体真的不疼吧?”
荀千春迟疑,没有说话。
而就在这个迟疑的空挡之中,许珍等着等着,闭眼睡着了。
月落乌啼,星辰稀疏,荀千春淡淡的叹了口气,虽然十分平淡,还是在空中化成白色,留下了痕迹。
隔日一大早,荀千春便回了军营。
许珍打着呵欠去值班,办公的地方依旧只有她和女官两人。
女官临近生产,已经不常来了。
今日过来,一早就坐在位子上,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宣纸阅读。
许珍凑过去问:“你在看什么?”
女官直接递了一份给许珍,说道:“长安来的驿报。”
许珍抬起驿报看了看。
上头说的是今年科举的事情,似乎是因为再度泄题,尚书郎被贬,而学生们重新考科举。
许珍瞧见这个便心虚的慌。
不知道多少学生因为她而重新考试,真是罪过啊。
她忏悔完毕,继续阅读。
上头角落登了名单,其中还有答题特别好的,直接当上了小官。
这次秋试,看来质量的确不错。
许珍感叹两句,准备把宣纸还给女官,忽的想到自己的学生也是今年秋试,赶忙又拿回来,想看看上面有没有自己学生的名字。
结果还真的找到了几个眼熟的。
许珍面露笑意。
她凑到女官面前,想嘚瑟一下。
话还没出口,女官和她说道:“好像有个官,被派到我们这来了。”
许珍怔楞问:“什么?”
女官说:“新派了官员过来,平凉人数已经足够,不知什么人,竟会选择这种蛮荒地方来任职。”
第54章 五十四个宝贝
驿报来得慢, 那新任官员已经在路上了。
许珍又过了几天舒心日子,白天去茶楼喝酒,偶尔教导学生, 晚上去军营找小叫花。她几次三番的想要和小叫花袒露心意, 可惜周围总有人在,让她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某日,女官走过来和许珍说道:“新任官员来了。”
许珍坐在地上逗一条土狗,听女官这么说,愣了会儿说:“这么快?”
“前几日就已经在路上。”女官解释,“我身子不方便,只能和你一块去瞧瞧, 来的应当是长史。”
许珍问:“长史?刺史的副手?那不是应该跟在刺史身边吗,怎么跑到平凉来了?”
女官道:“刺史原本也是呆在平凉的。”
许珍经女官这么一提,倒是想起了这件事情, 自己刚到平凉的时候, 刺史就是呆在县里, 后来不知为什么又跑到了别的地方去。
她正想问问女官。
女官说:“国公也在此地,他和刺史关系好,两人便经常在龙门茶楼相聚。”
许珍点点头, 想起了之前要通行令的事情,表示了解。
刺史她是知道的, 至于国公……
平凉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