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珍快要发疯了,天地容不下她!
之后又过很久,不知到了几更天,风雪变小,山洞内热气渐渐消散,温度恰到好处。
许珍终于成功有了困意。
然而就在这时,她身上那只抱着她的手突然缩紧,大约一秒又松开了。
许珍起先没注意。
后来意识到了什么,她眼眶猛然一酸,怔愣片刻后,艰难的转过身,用额头抵着小叫花的半边肩膀,张口想问,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她伸手抱住荀千春,能感受到手下身躯微微的颤抖。
应该是毒还没清干净吧。
许珍叹了口气,闭上眼,搂着小叫花,她想将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可惜系统的生命力只能为她所用,不能给其他人。
她必须继续赚功德点,还要求系统行行好,赶紧在商城刷新出解毒丸。
“快了。”许珍默默的说着,不管小叫花有没有听清,尽管交代,“不会再痛了。”
荀千春双唇发白,眼神晦暗,她听见这温柔声音,笑了笑说:“先生,我没痛。”
许珍暗想:你骗人。
但她没有说出来,见小叫花不愿承认,就当不知道。
两人在这漆黑的山洞中彼此依靠着,内心满满的装着对方,甜蜜,却又忧愁。
这次的蜜月之行总归还是好的。
许珍虽然内心再次开始焦躁,但知道现在没什么涨功德的方法,只能尽量的将心思压抑下去,好好的和小叫花一块过日子。
之后又呆了三天,两人四处逛逛,抓了羊和冻到僵硬的兔子。
骑马归来,正好是除夕夜。
城门紧闭,没有稽查行人的老兵,城中灯火如昼,全都在过节。即便是战乱不断的平凉也是要过除夕的,这是一年最重要的时日。
许珍将马拴在城外马厩,被荀千春拉着,跳城墙入内。
城门附近有两三乐师奏乐,火盆在官道两侧熊熊燃放,街边有人戴鲜艳面具,载歌载舞,鸡鸣高昂,伴随鼓乐齐响。
许珍被这火树煌煌的景象震惊,满眼尽是红艳,垂髫小儿、黄发老人,虽然各个穿着朴素,却精神喜气。
以往不出门的人,似乎都在这个除夕夜跑了出来,手中拎着酒坛,或是挑白球小灯肆意喧闹。
偶尔还有人在庭前烧烤竹节,燃放爆竹。
丝竹爆炸声入耳,百戏开唱。
到了最热闹的时候,许珍见小叫花已经回到屋子,便也跟着小跑回到屋中。
外边敲钟,屋内荀千春已经将抓来的羊和兔子丢在了围栏中,开始清洗油菜。
许珍站在窗台边,勾起帘子又看片刻,走过来帮小叫花的忙。
两人一块弄,难免摸摸蹭蹭的,几片菜叶子洗了老半天才搞定,割了羊肉兔肉一块烧,膻味过重,许珍从柜子里拿出大把辣椒花椒,做成羊肉火锅。
辣香吸引人,周围邻居闻香而来,笑着和许珍贺岁,又用腊肉之类的干货换了羊肉回去。
混在交换物品中的还有一坛酒。
酒坛外写着“椒柏”二字,是这里人逢年除夕要喝的椒柏酒,花椒叶子被认为是玉衡星的精华,柏叶则被当成预防百病的仙药,祈求可以年轻康健。除此之外,按照习俗还要喝桃汤,红豆粥之类的东西,许珍没钱搞这么多花样,干脆不管。
在大氏族中,饮酒顺序从小孩开始,这点倒是可以遵守,许珍将椒柏酒倒进碗里,让小叫花先喝。
荀千春以前喝过,一口下肚,面色毫无变化。
许珍也喝了口。
她第一次喝,差点被这奇妙的味道搞得晕过去,好不容易恢复过来,她惨兮兮的问:“你怎么脸色都不变的?”
荀千春道:“习惯了。”
许珍问:“你是喝了什么习惯的?”
荀千春说:“军营的汤水。”
许珍想到军中苛刻的环境,心疼的不行,赶紧给荀千春夹肉说:“你多吃点。”
荀千春点点头,也给许珍夹。
两个人的除夕显得有点冷清。
许珍经过山洞那夜,对小叫花的知识量和学习能力有了重新的认识,现在不敢随便占什么口头便宜,也不敢乱说情话。
她继续问点老少皆宜的:“你以前都是怎么过年的?”
荀千春对此有印象,给许珍描述说:“多是在长安过的,元日要很早起来,穿戴整齐去朝会。”
许珍很感兴趣的问:“朝会是什么样的?”
荀千春说:“献礼贺拜,宫门口的笔直官道会摆放宴席,百家吃御膳,看乐舞,一直到晚上。”
许珍笑道:“那现在的长安一定很热闹,如果能过完年再被贬官就好了。”
荀千春说:“早些来,是好的。”
许珍说:“好什么好。这么多天了,加上这顿,我就吃了两次肉。”
荀千春说:“长安过完除夕,要吃好几日七菜羹,不好吃。”
许珍问:“什么味道?”
荀千春道:“不知道,像吃泥。”
许珍难得见荀千春有不喜欢吃的,听后忍不住的哈哈笑。
她又喝了杯椒柏酒。
喝多了倒觉的这个味道还算不错,就和以前喝啤酒差不多,甚至还有些索然无味。
几杯下肚,许珍有些晕乎了。
她将羊肉挑出来胡言乱语:“这东西怎么会在水里?谁放的?味道真重!!给我丢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