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珍想了想,考虑到自己几个学生,以及小叫花即将割据的地盘。她将手从袖兜伸出来,废了不少力气从旁边捡了根湿柴,在地上比划道:“如今天下势力被瓜分,岭南、淮南、陇右、关内都有强大的军事力量,你若是想避免交锋,只能选择这里。”
她圈了一块很大的地方。
那乞儿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地方?江南?这地方穷的全是花花草草,而且周围全是强敌,随时会被攻打,我才不去!”
许珍说道:“可这里有官道,这块地方,是除了淮南之外最好的地方,别人若是想要吞并天下,攻打别的势力,必须要从你这经过。”
乞儿听的烦了,声音脆朗说:“你别说这么多废话,直接告诉我该怎么做。”
许珍不紧不慢回答:“不同局势要有不同的应对措施,我只能告诉你,先抢了山南,守它两年,不骄不躁,再过段时间,你就可以高坐庙堂,等别人来给你送钱了。”
“送钱?”那乞儿听见钱就开心,和许珍一个尿性,她问,“那群送钱的不傻,他们不会趁机搞我吗?”
许珍说:“这时再合纵连横,联合强弱小国,充分利用——”
话没说完,被乞儿打断道:“行了,我听不懂,整体听起来倒是不错,你说的我开心,我就饶你一命吧。”
许珍原本还想给乞儿说点纵横学说,可这乞儿不想听,她便懒得说了。
庙外天色近黄昏,雨水逐渐停下,官道无人行走,远远的似乎是有青灰色的城门,上边飘荡橙红色灯火。
许珍刚刚说了那么一大段话,现在力竭,躺到地上费力的喘气。
内心又开始想念小叫花。
小叫花应该已经发现自己不见了,不知道会不会来找自己?要是自己正好在路上,她们两人,不会擦肩而过吧。
破庙的泥土里有蚂蚁和各种虫子爬过。
许珍将脸挪到枯草上,暗暗的想:这什么鬼地方啊……
那乞儿得了方法,直接出门去招兵买马了,可惜没人听她的。她拎着白饼和一壶酒跑回来,和许珍换计谋。
许珍给她说了古代起义的方法,蛊惑人心总要有点借口,顺局势的只需要说几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或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类似的话就行,可这个乞儿没有根基,玩不了这套。
因此许珍和她说道:“画大饼。”
乞儿愣了愣:“怎么画?”
许珍说:“承诺他们,你在江南有金矿,打下江南,就挖矿分给他们。”
乞儿说:“可我没矿啊!”
许珍说道:“你别担心,江南有矿,你倒时候让他们一起挖,还省的找其他劳动力了。”
乞儿听后应了声好,继续出门忽悠人。
期间她回来几次,给许珍带吃的,许珍很感激,觉得这乞丐必成大器,顺便还和小乞儿说了说自己的爱情故事。
“你知道吗,我家也有个和你差不多大小的小叫花,但性格可比你好多了,长得也比你好多了,武功高,还聪明——”
话没说完,就直接被小乞儿拿白饼塞了满嘴。
又休息四五天,许珍觉得自己恢复的差不多了,从周边捡了好几根树枝,捆起来当拐杖,拄着站起身来说:“我走了,我会记得你送我白饼的恩情的。”
小乞儿撇嘴,哼了两声,示意许珍赶紧走。
许珍一瘸一拐的离开,她穿着打扮几乎可以算是穷苦破烂,好在如今是乱世,比她更惨的大有人在。
她让系统客服给自己指了个大概方向,顺着走,一路走到怀州城门,打算出去。
可一走到城门,她就惊呆了。
因为她万万没想到,如今乱世,怀州这个地方,竟然还在兢兢业业的检查路引和身份牌子。
许珍摸着自己空荡荡的口袋,傻眼了。
身份牌子?她能有个锤子身份牌。
她两手空空的被抓,身上分文没有,只有个舍不得卖出去的红越小剑。而且她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混进来的?好像是从山崖下边走来的,根本没通过城门这道关卡。
……但她现在想离开,又不能再顺着原路回去,徒手攀爬上山吧?
许珍不知所措,后边要出城的人一大片,她挪步走到路边,随便问了个路人,如果想要出城该怎么办。
那路人好心的告诉她:“交纳钱币。”
许珍崩溃的差点哭出来,她问道:“大哥,能借我点钱吗,等我到家了还你,我家里头有黄金。”
那路人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许珍一眼,赶忙甩袖子走了。
怀州下辖五个县,河内只是其中之一,只是河内是州治所,又是当年全民教化的第一批实行地,如今即便礼崩乐坏,这里依旧保持着一股欣欣向荣的姿态,路上背行李逃亡的,与安静看书的,几乎是两个世界。
许珍看乞讨失败,只好蹲坐在城门口边的地上,开始酝酿着赚钱。
又过半天,那乞儿来了,见许珍这么悲惨,幸灾乐祸的问:“你怎么了?”
许珍抱有一丝幻想的问:“你会武功吗?能不能带我飞出去?”
“会点。”乞儿说道,“但是我不打算帮你。”
许珍有点迷茫:“为啥?”
乞儿笑着说:“因为我改变主意,想找个不花钱的谋士,替我出谋划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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