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峰缓缓摇首,“叔,正因咱们穷了一辈又一辈,所以才不能再穷下去,就算为了孩子们也不能再穷下去了,高考已经连续开了两年,这说明国家以后每年都会开高考,而高考对于咱农家的孩子来说,不亚于鲤鱼跃龙门,跃过既成龙,可叔你放眼看看,这两届高考中,有几个农家的孩子能考中?”
他顿了下,缓了缓心中的压抑感,继续说:“叔,考不中真的是农家的孩子笨吗?不是,而是经济条件限制了他们,比如小一他们,每日去完夜校还要回来下地,只因一日不下地挣工分,来年的口粮就少一日。再比如队上所有连一本字典都无法拥有的孩子。
“而城里的孩子,在他们这个年纪,不止有字典、更有各种开阔思维的课外书,有些人家家里更是有钢琴、足球等培养孩子所长的物件,但是叔,我们的孩子有什么?”
老队长想到自家小孙子,捏着一根不足小指长铅笔头写作业的画面,眼眶泛红,陷入沉默。
他也想给小孙子买支钢笔,钢笔写出来的字多好看啊,和书上印出来的一样,可他买不起,他都不知道当初他问过钢笔价格后,是怎么走出的商店。
鹿崽也想到了每次听自己讲小人书,听得津津有味的小姐姐们,想到他们听故事时闪闪发亮的双眼,小脸上浮上难过。
心里想:要是鹿崽也能挣钱就好了,那样她就可以去沪地,买好多好多小人书送给小姐姐们。
林海峰深呼一口气,直视着老队长郑重道:“叔,我有鹿崽,所以这件事我是一定要办下去的,我知道你担心的是政策再变,我会被冠上‘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帽子挨斗,这点你放心,先不说政策已变,不会再有戴帽子的事发生,就算有,此事亦是我一人促成,由我一人来承担后果,决不牵连到你们。”
“你说什么呐?大广播都说了政策变了,咋可能再变回去?我担心的才不是这个,而是担心禹书记不同意此法,你心里难过,不过现在我想明白了,你说的对,就算为了孩子咱们也得试试!
三爷爷起身,“你放心,这事不管你咋做,咱们整个大队都跟着你做,都站在你身后,所以你只管放开手脚去干,行了,时间不早了,今儿我先回去了。”
说完不给父女俩反应的时间,拄着拐杖转身往外走,步伐之快的完全不像是腿脚不活的老人家。
在家的三奶奶,看到他回来的这么快,愣了下,问:“你回来的这么快,是海峰答应做大队长了?”
大队长三年一换,今年恰巧是三年之期,为此三爷爷便想让林海峰接任,今日去林家也是为了此事。
三爷爷摆手,“这事就算了,以后你别再提了,也别往外说。”
三奶奶眼睛一瞪,“为啥?”
三爷爷掏出烟袋,长长的吸了一口后,望着袅袅上升的青烟,声音沉沉的转述林海峰的计划。
“啪嗒。”三奶奶手中端着的水杯掉落,重重的砸向地面,杯里的水泼湿了鞋面,而瞪大双眼的她,整个人似灵魂出窍般,手臂保持着端水的动作怔在当场。
三爷爷那边还在说:“……可谁知道政策哪天又会变回来,挨斗多惨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这个大队长我还得继续当下去,这样到时候就算出了啥事,上级只会找到我头上,找不到海峰身上,海峰是咱队里的主心骨,他不能出事,我就不一样了,反正我这把老骨头也是一只脚踏进了棺材……”
老人絮絮叨叨的声音响了很久很久。
而让林海峰当队长的事,也彻底成了夫妻俩之间的秘密。
既然是秘密,林海峰自然不知,他只知道,三爷爷同意了他开集市的事。
于是翌日一大早,他便带上女儿直奔县城,前去找禹祈安。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之所以去做头皮刮痧,是因为病了半个月后,我觉得状态下滑的厉害,一小时只能码出400字,有时候400字都码不出,而且一想的时间长后,脑袋就会疼。
我就问我姑姑是怎么回事,我姑姑说咳太多的后遗症,加上伤了元气没休息好,推荐我去做的。
刮时师傅力道重,我好疼,疼的冒泪花花,我姑姑却说疼是正常的,刮痧都疼,师傅也说疼才有效果。
再加上刮到三叉神经时真的有一丢丢爽,于是我就为了那丁点爽忍了下来,(现在想起来我简直想捶死自己!你们要记得,第一次刮痧千万别让师傅用力!!信我!
但是,刮完后,我疼了两天,疼到头一碰枕头都疼的地步,昨天实在受不了去了医院,我才知道,刮的力道太重,我头皮肿了。
呵呵…
关键是我姑姑知道后,竟然说:“你傻啊!当时疼都不知道说!”
我:……姑你还记得刮时你说的话吗?
这些大人阿,啧啧。
这就是由28块钱引发的一场血泪案,喔,对了,去医院花了300多。(微笑)
不说了,我得打开冰箱,把头探进去吸吸凉气,那样会舒服点。
我个傻子,更新忘记撤销请假条了,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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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父女俩运气很好, 抵达禹祈安办公室时,恰巧碰到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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