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征军听后,脸色凝重的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看起来还是风平浪静的样子。
苏锦绣的心思都放在那部防灾电影上,很快将这个插曲给忘记了,反倒是宋清华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他私下里找到了许凯,偷偷的调查这件事。
因为天气渐渐炎热的缘故,许多厂子里中午的休息时间都会长一点,晚上也开始了加班。
尤其是车间,天天晚上加班到八九点,工会和厂委也不好下班太晚,也延长了上班时间,今年的新规定,每一个部门都要和一线工人共进退,所以苏锦绣他们宣传委,也需要一个人加班。
因为苏锦绣怀孕的缘故,许秋晚和白婉玲都很照顾她,所以加班的活儿就她们俩轮流来。
突然一天的早上,白婉玲神秘兮兮的拉着她们俩头碰头。
她眉头紧锁,神情很是怪异的说道:“我昨天晚上看见孙副厂长了。”
苏锦绣想到白婉玲住在吊耳胡同那边,顿时心底一颤,连忙问道:“在哪里?是不是在吊耳胡同那边?”
“你怎么知道?”白婉玲诧异的看着苏锦绣。
“其实我之前也看到了,但是一直不敢确认是他,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敢说出来。”苏锦绣也装着白婉玲那模样小声的说道。
白婉玲不疑有他的点点头:“我告诉你们,我昨天看见孙副厂长和一个女人走在一起,还进了同一家的院子。”她皱着眉头,满脸苦恼的歪着脑袋:“我之前听人说过,孙副厂长的老婆是咱们厂子的刘会计,可我瞧着那女人可不像是刘会计,个子没刘会计高,体格也没她壮,但是看他们的姿势,又觉得挺亲密的。”
许秋晚一听,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把捂住嘴巴,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你是说,孙副厂长在外头乱搞男女关系?”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用气音问道。
白婉玲连忙摆摆手:“这我可不知道,说不定人家只是亲戚呢?”
“那你知道孙副厂长和那个女人进的是哪家的院子?”
“这我倒是知道,是秀萍婶子的院子。”
第44章 流言
白婉玲在吊耳胡同那一块住了二十多年了,对里面都住着哪些人家都清楚的很。
秀萍是在三十年前嫁到吊耳胡同来的,可惜命不好,嫁的男人是个病秧子,儿子出生没几年就没了,本来还有个婆婆跟在后面拉扯着,可后来六几年,集团开始运动,婆婆听说老家一个亲戚被批了,家乡的亲人都受到了波及,她害怕牵扯到自己的孙子,半夜里投了护城河,去年儿子又因为抗洪没了。
胡同里与秀萍不对付的都骂她天煞孤星,克夫克子。
秀萍也是一个泼辣的,听到后就拉着那人要去革委会,说她辱骂军属,还封建迷信,那人被吓得当场尿了裤子。
后来秀萍为了攒钱养老,就开始接烧席的活儿,还被人告发了,结果不仅没被批,反倒得了个废品收购站的活儿,这事儿气的胡同里的那些老娘们好几宿都没睡得着。
所以她将家里唯一的屋子赁出去的事,整个胡同都知道,可那又怎么样,骂也骂不过,告发也没用。
“原来是秀萍婶子的院子啊,那我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了。”
苏锦绣闻言先是愣了下,然后就是一脸了然的笑。
“委员知道是谁?”白婉玲脸上顿时露出八卦的表情,朝着苏锦绣这边凑了凑:“是刘会计么?我瞧着不大像啊。”
“当然不是刘会计了,孙副厂长和刘会计怎么可能赁房子住?我记得他们家在职工大院不是有房子么?”苏锦绣摇摇头,先是抬头张望了一下四周,然后才捂着嘴巴神秘兮兮的说道:“那女人叫谈英,具体在哪里上班我不知道,但是我听秀萍婶子说,她那屋子是一对夫妻赁去的。”
“哇——”
白婉玲瞬间眼镜发光:“居然以夫妻相称么?”
“这孙副厂长胆子也太大了,他在外面这么明目张胆,就不怕被人发现么?”许秋晚一直没说话,这会儿也只是皱着眉头,提到孙副厂长的时候眼底染上厌恶:“他这是封建资本主义之心不死,居然在外头养外室。”
许家以前是大户人家,对这一套并不陌生。
许秋晚提到这个,就想到在大杂院的时候,背着他们家骂他们资本主义狗崽子的邻居们。
明明许家什么都没做,却落得那样的下场,而孙副厂长这样的烂人,却能得到人们的尊重,许秋晚只觉得讽刺极了。
“吊耳胡同那边本来就是老京城人住的多,街道办事处的人都是家里的资质,再加上家里多多少少都有孩子下乡的,家里少了劳动力自然就少了收入,赁个屋子出去还能补贴家用,这民不举官不究的,恐怕孙副厂长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选了吊耳胡同吧。”
白婉玲想到家里那个情况,叹了口气:“当初我刚进厂子的时候,还想过住到宿舍来,把我房间给赁出去得点钱补贴家用,后来我爸说我住出去就不认我,所以我才放弃了这个打算。”
说道最后,还委屈了起来。
许秋晚拍了她的背一下:“你爸妈那是担心你。”
“我知道。”
白婉玲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担心:“要是孙副厂长赁的真是秀萍婶子的屋子,以后要是被人发现了,秀萍婶子也得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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