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奶奶一听直说这主意好,要不然这可得欠下多大的人情啊!
苏慧兰看了看表,这么一闹,都快九点多了,忙说:“奶奶,这些先放下,您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上几个饺子呢!咱先回屋吃饺子!”
等回了屋,吃了一顿热乎饺子,苏慧兰就开始整理那些钱、票,准备把它们单独收起来,然后放到空间里,等过完元宵节就寄回去。
这一大把钱和票当中,钱约莫有个十来块,大部分都是花花绿绿的票,有粮票、油票、肉票、糖票、棉鞋票、布票,副食品票,总之各式各样,五花八门,齐全的很!
最让她无语的是,里面竟然还有两张月经带票!
她一度差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后来还是苏奶奶看她举着那两张票半天没动静,忍不住问了一嘴。
结果听完孙女一说,老太太就直拍大腿:“唉呀妈呀,奶咋把这事给忘了!你这过完年都十六了,奶估摸着你也快该来了!这东西是得提前准备上了!”
然后就一脸高兴的跟孙女商量:“兰啊,你看还是人家想的周全!奶琢磨着别的票咱不拿,但这东西还真缺的慌,要不咱就收了吧?实在不行,咱到时候塞点别的票顶上!”
苏慧兰有点懵,不是,她奶难道不觉得两个大男人兜里装着这东西有点不对劲儿吗?
她就问她奶,苏奶奶听完就笑了:“傻丫头,咱东北都是女人当家,哪个男人兜里能揣着这么多票?这一看就是两个干部家里的媳妇给准备的!俺估摸着兴许是人家两位家属知道了咱家这情况,有心放里头的,齐书记和孙社长也没看,就囫囵着一把都给咱了?”
苏慧兰顺嘴问道:“奶奶,您觉着两位领导给咱这么多票是为了想照顾咱家?”
苏奶奶叹了口气:“俺就是这么猜的!这事其实也不是一回了,七一年春天咱这儿林场刚改公社那会儿,有两个干事,哦、也是解放军,下来大队了解情况!”
“你五爷爷和志国大伯为了照顾咱们,特地把人领到咱家,人家一听说你大伯家里的情况,明明就吃了一碗苞米面粥和两个烤土豆,人家就给俺留下了两块钱和三斤的粮票!”
“那苞米面才九分钱一斤,两个土豆都不值一分钱,两块钱那能买多少粮食啊!奶知道,咱是碰上好人了!可那时候你大伯家的债还没还清,日子过得苦,奶仗着一张老脸就把钱收下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兰啊,你成了正式的老师,你大伯家去年上秋也把钱还清了,咱就不能再仗着别人好心拿这些钱和票了。”
苏慧兰听罢点了点头,原来奶奶当年也得到过公社领导的帮助,虽然苏慧兰之前也有过这样的猜测,觉着可能是干部们想给予一定帮助,不过……
她看了眼桌上被她整理好的那一摞子票证,即便是出于想对她家提供帮助,这个数目也实在太多了!况且,他们家如今在队里已经不算最困难的了。
苏慧兰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那边苏奶奶却已经拿起那两张月经带票喜不自禁道:“不是奶眼皮子浅,奶在商店看着过,人家卖现成的那就是比咱自己做的板正,料子也精细!回头奶就用布票给这两张票换下来……”
说完,又忍不住问苏慧兰:“对了,你说咱直接把这两张票换下来是不是不好啊?俺估摸着他们可能自己心里也没数,但是不说又好像占人家便宜似的……兰啊,要不然你寄信的时候捎带脚提一嘴?”
苏慧兰:“……”
苏奶奶这头惦记着想留下两张月经带票,却又有些不好意思,陷入为难,却不知另一边的孙社长头也大了!
他从下面大队回来,进家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厨房里,端出自家媳妇给他留的饺子,一口一个狼吞虎咽!
可没想到不一会儿,他媳妇就跑到厨房把他给堵在门口,上来就问:“老孙,咱屋里我放写字台抽屉里那些票呢?”
孙社长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儿心虚,嘴里的饺子都不香了,最后抹了抹嘴,佯装一脸无所谓道:“哦,我拿去用了!咋的,有啥事啊!”
媳妇忙催问:“用到哪儿了?”
孙社长脖子一梗,眼珠子一瞪:“老子爱用哪儿、用哪儿!还得啥事都跟你汇报是咋的?李翠同志,作为公社领导的爱人,你别这么抠搜的,要注意提高思想觉悟!”
媳妇气的直跺脚:“孙大鹏,你说啥呢,我是那种人吗!平时你拿咱家东西给这个、给那个,我啥时候说过一个‘不’字!就是有啥事,你能不能先提前跟我说一声!”
“今天你拿走的那些票里有两张月经带票,是人邻居王大娘托我给她孙女好不容易换到的!”
“啥!”
孙社长一听就傻了,呆呆的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喃喃道:“个败家娘儿们,老子让你坑死了,这票往一块儿放干啥,我这成啥人了!”
他媳妇可没心思听他发愁,还在抱怨道:“你知不知道,这票又多难弄到!咱们林场里只有拿了‘先进’的妇女同志,年底才能按奖励得两张这个票!就说王大娘他们家,人就为这点事都等了半个多月了,前儿你们爷儿们还吃了人家一大碗豆面卷子!你们吃的倒是香,可回头叫我拿啥给人家!”
这话倒把孙社长听住了!
他是主抓林场这边采伐和运输木料的,平时对这些乱七八糟的小事还真没在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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