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林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有点骄傲,“好东西,我那天夹了好久呢。”
“什么好东西这么臭?”云老太拉着云林往灶房走去,其他人好奇地跟上去,就连等在堂屋吃饭的云国富两兄弟也去了。
吴梅刚跑得急,锅盖掉在了地上,云老太捡起来,站直身那一瞬看到锅里……
红白相间的红薯饭上面铺了一层白花花的小虫子,密密麻麻,因为受热,体型弯曲,屁股翘起来。
“哐~”
锅盖再次掉地上。
云老太反手揪住云林的耳朵,“那是什么东西?”
云林吃痛,踮起脚,“奶不是说蜂蛹就跟粪蛆一样有营养吗?我给大伙补补身子。”
众人:“……”
都是一家人,你居然给我吃、屎。
没有商量,云家一家子不约而同地蹲地上干呕起来。
云林一脸懵地挠着脑袋,“看起来不好吃吗?”
这一顿,云家所有人都没吃,就算重新烧饭,也没人有胃口。
至于云林,正如云小九所料,被打零工回来的叶建珍吊在屋里打了半个小时。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两天花溪村多了两件笑谈,一是王淑华给自家的看门狗咬了,二是云家小六在家里煮粪蛆吃……茶余饭后,每每说起都能把人肚子笑痛了。
叶建珍也是气坏了,打得云林三天没能下床,家里这才终于消停了些。
院子里的杏子熟透了,云老太领着孙子们都打了下来,整整装了两背篓,至少有个五十斤。
空气里漫着淡淡的酸甜味,云小九馋得直流口水,在云老太的怀里,奋力地伸出小手手,“啊啊啊……”
有了上次教训,云老太实在不敢再给宝贝孙女随便喂东西吃了,小心肝地哄了好一会儿。
云小九瞧着几个哥哥吃得满嘴香甜,委屈极了,想哭。
但又知道奶都是为她好,云小九不想伤云老太的心,就抿着小嘴唇硬生生憋着,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大颗大颗的珍珠泪包在眼睛里。
云老太见状,又心疼又无奈,一脚踢过去,吼孙子们:“回屋吃去,没看到妹妹快哭了吗?都是你们馋的!”
小子们齐刷刷地抬起头,看到要哭不哭的云小九,所有人都心软了,立马将手里的杏子背到身后。
云俊走上前,柔声哄云小九:“小九,哥哥不吃了,剩下的杏子都留给小九好不好?”
“小乖宝还小,吃不了杏子。”
“奶,可以做成甜罐头,这样就能放久些。”云俊提议道。
云老太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等你三婶婶回来做,她手艺好,等会儿你送一碗杏子去村东头给云伟云杰。”
就算分家了,乖孙子还得想到,不能像云国霞那样,做事太寒人心了。
云老太站在院门口,往村东边望去,也不知道是不是云国霞作妖,自从分家,云伟和云杰就很少过来。
以前孙子扎堆地闹,怎么看怎么心烦,现在突然少了两个,总觉得哪儿不得劲。
“哎~”云老太摇摇头,刚准备回屋子。
对门秦家媳妇刘娟在自个儿院子里大喊一声:“云婶子,有些日子没见,你都把云大姐一家子分出去了啊,小日子真是越过越好了呢。”
说话阴阳怪气,话里有话,云老太难得搭理她。
“不过我们家也还不错咯,总算把小瘟神送走了,终于可以过得舒坦些了。”刘娟心情好地伸了个懒腰。
刘娟口中的小瘟神不用问就知道说的是秦泽。
经过前面几次的相处,从秦泽看她的眼神,云小九已经百分百可以确定他就是小狐狸。
可是,她才刚确定,小狐狸就被送走了,难怪好些天都没看到他。
云小九拉住云老太的一根手指,着急地啊啊啊啊。
云老太知道宝贝孙女喜欢秦泽,停下脚,转过身,“怎么说也是秦家的种,你就这样把人丢了,就不怕你婆婆半夜找上门?”
平时遭这样说,刘娟必然变脸,今儿个居然没生气,还是笑嘻嘻的,“云婶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我才没有把人丢掉,而是送去他妈那儿,坐了两天的车,累都累死我了。”
“他妈不是改嫁了吗?”瞧刘娟那德行,一张脸都快笑烂了,肯定没少在秦泽他妈唐敏那儿捞好处。
“改没改嫁我不知道,但嫂子家里那才是真有钱啊,大房子小轿车,每天还有肉吃,”刘娟羡慕,那样的好事怎么就没让她遇到,老天爷没长眼啊,“就秦泽那臭小子不知好歹,送他过去享福,跟要他命一样,最后只能把人敲晕拖去。”
“小泽一定是舍不得花溪村。”
“他还想着你们家那只羊呢,”刘娟讥笑地摇头,“跟傻子一样,他还能跟只羊过一辈子吗?”
“啊啊啊啊!”云小九突然开口,明显是生气了,声音贼大。
小狐狸不是想着母羊,他是舍不得小九!
坏人把小狐狸送走了,小九讨厌她,生气气。
“小九这是怎么了?”刘娟一脸欠揍样,故意提了提声,“小孩子就是这样,过了几天好日子,怎么还会回来受苦?秦泽他是不会回来了,小九以后都见不到他了!”
云小九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幽怨愤怒地瞪向刘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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