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不疼,只是很痒。
秦泽不忍心搅了她的美梦,咬牙坚持到电影结束。
云俊怪不好意思地跟人道歉,“小泽辛苦了。”
秦泽摇摇头,“不辛苦,很可爱。”
云小九今天这一趟,电影没看多少,美觉倒是睡得不少,从秦泽身上下来,舒舒服服地伸了个小懒腰,很自然地牵起秦泽的手,“小九饿了,回家吃蛋羹。”
来时,天还没黑,回时,伸手不见五指,大人们脚程快,不一会儿翻过了山,最后就剩下花溪村十几个孩子。
月上树梢,夜风嗖嗖,云小九心里想着鸡蛋羹,一开始没有怕,直至穿过一片土坟堆。
云小九突然站住了脚,指着不远处的一点白光,“秦泽,那是什么?”
秦泽望过去,“磷火”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走在后面的小孩儿突然大喊一声:“鬼火!有鬼啊!大家快跑!”
村里的老人平时都喜欢讲鬼故事吓唬家里的孩子,时间一久,给孩子们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这一喊,全都疯了。
尖叫声四起,孩子们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往前跑去。
云小九一听有白飘飘,条件反射地纵身一跳,就跟八爪鱼一样挂在秦泽身上。
秦泽下意识托住她的屁股,担心云小九被人挤下去。
“你们干嘛呢?快跑呀!”云林跑回来拽上秦泽去追大部队。
孩子们你追我赶,混乱中,有人推了秦泽一把,秦泽脚下踩空,整个人往后仰去,本能地想要放开云小九,又怕她摔地上被人踩到,手一转,将云小九带进自己怀里,护得更加严实。
原以为只是摔一跤,没想到身后是个长陡坡,秦泽抱着云小九从半山腰一路滚下去,最后没了影。
云家几个哥哥:“!!!”
云老太看着时间等在院门口迎接她的宝贝孙女,很快看到大人们回来了,她遥遥问了一句:“叶嫂子,我家小乖宝呢?”
村里二大婶子站在田埂上回道:“后面呢,马上就回来了。”
云老太跟人闲聊了一会儿,叶建珍从灶房找出来,“妈,鸡蛋羹蒸好了,小九回来了吗?”
“还没有,说是快了,”云老太翘首以盼地望着村口,小声念叨:“今晚上怎么还有点小风呢?小乖宝穿那么多点也不知道冷不冷?”
“没事儿,家里那么多个哥哥看着呢。”叶建珍安慰道。
“去了这么久,小乖宝一定饿坏了,你蒸了几个鸡蛋?”云小九是云老太的心头肉,只是分开一小会儿,老太太就担心她吃不饱穿不暖。
叶建珍笑道:“两个鸡蛋,肯定够吃。”
“奶,不好啦!妈,不好啦!”
还没看到人,就听到了声儿,是云林,一边跑一边喊,还在哭。
“这,这是怎么了?!”云老太担心云小九出事,往前跑了两步,伸着手在空中胡乱地抓了两下,“小乖宝呢?”
以云林为首,云家其他几个哥哥跟在后面,一路跌跌撞撞,每个人眼睛都通红,年纪小的几个更是哭得满脸鼻涕。
“妹妹,妹妹,她掉进熊瞎子沟了!”
云老太听到这话,犹如五雷轰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九不是跟你们一块看电影去了吗?怎么会掉进熊瞎子沟?你们那么多看着,她还能被熊瞎子抓去了?”叶建珍一张脸吓得惨白。
“回来的路上,我们看到鬼火,大家一块跑,然后……”云林嚎哭道,“秦泽就跟妹妹滚下山了。”
云家几个兄弟听到哭喊声跑出来,云国明冲在最前面,急得头顶冒青烟,“都傻愣着干嘛?赶紧去找人啊,晚了,我宝贝女儿就被熊瞎子吃了!”
叶建珍一脚踹过去,眼睛瞥向云老太,吼自己丈夫:“不会说话就闭嘴。”
云老太扶着墙站起身,弓着后背,两条腿抖到不行,“老婆子,老婆子跟你们一块去找。”
“妈,大晚上山路不好走,您还是在家等消息吧,”叶建珍将人搀住,劝道,“您放心,我们一定把小九和小泽找回来。”
“不行,小乖宝丢了,我怎么坐得住?”云老太想到三年前云小九发高烧,那时候宝贝孙女还在她跟前,可是现在……就俩孩子掉进熊瞎子沟。
那地方有多凶险,十里八乡都知道,就算大人进去了,也不一定能没事地回来。
一想到这里,云老太心里就发紧,捂住胸口,抓住衣服的手越来越紧,噗!一口老血吐出来,然后两眼一翻倒头晕了过去。
叶建珍眼疾手快将人接住,“不行了,妈厥过去了,快送卫生所!”
曾卫东背起云老太往卫生所跑,吴梅抱起云小八跟上去,“国富,妈这边有我和姐夫,你们快去沟里找小九和小泽。”
云小九和秦泽掉进熊瞎子沟的消息,很快整个花溪村都知道了,村民自发地拿上手电帮忙找人,不管云家怎么样,孩子都是无辜的。
叶建珍摔断了手,实在不方便进山,云国明强制把人送去卫生所,叶建珍看着他一瘸一拐地离开,追出去再三叮嘱道:“你也小心点,不准有事儿。”
“知道了,”云国明眼神坚定,让人信服,“我不会有事儿,还会把小九他们全乎地带回家。”
叶建珍有点感动,就像自己养的儿子终于长大了,让她这个老母亲充满了安全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