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为什么不早点说?”云老太问。
“说多了,还不是小泽难过,反正他那个爸有没有都一样。”吴梅说。
“我看秦新生日子过得挺好,怎么就那么狠心不管小泽呢?”云国明想不通,虽然他对秦泽有抵触心理,但也不得不承认那孩子很优秀,长得好,脾气好,学习又好。
“秦新生跟唐敏那点事,谁说得清楚呢,”云老太不知实情,但直觉站唐敏,“不管真相是什么,反正我就觉得秦新生配不上唐敏,当年秦新生不就是看上唐敏出身,想尽一切法子跟人结婚的吗?那时候要不是唐敏先怀孕,她能看得上秦新生那个软蛋?”
“可不是软蛋吗?以前靠唐敏,现在赖着林雪丽,”吴梅接话,“他们说林雪丽家里有钱得很,镇上那家最大的龙廷饭店老板就是她亲哥,林老爷子还是市里有名的大厨子,往上好几代厨艺都特别好,还有御厨呢。”
“家里那么横,怎么就看上秦新生了?”云老太不解。
“秦新生别的本事没有,忽悠人的本事倒是有一套,”吴梅说,“而且林家的手艺传男不传女,林雪丽想要跟她哥一样开店做生意,就得找个上门女婿跟她爹学东西,这不学了点皮毛就出来开面馆了。”
云老太突然想到什么,问云国明:“他们家味道怎么样?”
先前就听叶建珍有在供销社对街开店的打算,两家不正好就是竞争对手吗?
“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面?”云国明还是很有自信,“不过就看秦新生那鬼样子,厨艺根本跟我媳妇没法比。”
“没听吴梅说林老爷子大有来头吗?”云老太无奈地看他一眼,“要不你再跟建珍好好地商量一下,别选供销社对面的店铺了,我们换个地方。”
“妈,供销社那条街人流量大,在那里开店生意才能好,更何况我媳妇又不开面馆,她开的是小餐馆,你就放心好了。”
“三哥说得对,”吴梅帮忙劝道,“面馆抢不到餐馆的生意,再说三嫂子的手艺那么好,吃了第一次就想第二次,等到开业肯定爆场。”
云老太想了想,同意地点头,“只要秦新生那边不耍阴招,我还是很相信建珍的手艺。”
“妈,你上次给小六吃的药还有吗?”云国明今天下午顶着大太阳东奔西跑,回来就已经觉得头晕脑胀,一直咬牙坚持到现在。
云老太见他一张脸黑红,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应该是中暑了。”
在外面玩了一天的云林,一进院子就听到他奶说他爸中暑了,高兴得蹦起来,“爸爸,噢,我亲爱的爸爸,您怎么中暑了?儿子这就扶您回去躺着。”
儿子那点小心思,云国明用脚指头猜都猜得出来,配合将手搭上云林的肩膀,身体重量都压上去,“我家的傻儿子终于长大了。”
云林身子斜向一边,艰难地往房间挪动,“爸爸,您是不是该减肥了?”
云国明笑道:“减什么肥?你爸一身腱子肉,又不是五花肉。”
回了房间,云老太送来药和开水,交代云林:“你好好照顾你爸,奶还得灶房去给你妈炖猪蹄汤。”
“奶放心好了,爸爸都说我长大了,一定能把爸爸照顾得巴巴适适。”云林将云老太送出去后,回来把门一关,激动地搓着手,“爸爸,您中暑了,是不是很难受呀?”
云国明吃完药,往床上一趴,笑呵呵地看着云林,“儿子想要揪痧报仇吧?”
云林脱了鞋爬上床,坐在云国明的屁股上,“您是老子,我是儿子,儿子怎么会记老子的仇呢?我只是想给您捶捶背,这样您才好睡一些。”
他太知道自己的力气对老爸来说就是挠痒痒,索性也不打算白费那个劲儿。
云国明有点不信,“憋什么坏招呢?别跟我整这些有的没的,男子汉就大大方方的。”
“爸爸,噢,我亲爱的爸爸,您真的想多了,我就是给您按摩按摩的。”云林用实际行动证明,有模有样地给云国明捶起了背。
云国明虽然心存怀疑,但因为中暑,脑子昏昏沉沉,又加上云林捶得还真的挺舒服,没过会儿就睡了过去。
云林试探地喊了两声:“爸爸?我亲爱的爸爸?”
没人回应。
云林憋着笑,得意,兴奋,从床上跳下去,打开柜子拿出昨天藏在里面的玻璃瓶。
玻璃瓶装了十几条带刺的毛毛虫,学名叫毛辣子,一到夏天,树上随处可见,绿油油地混在树叶里,一碰到就又痒又辣,就像被一千只蚊子轮流叮咬一样,还会起大块大块的红包,好几天消不下去。
云林为了捉这些毛辣子,可花了不少心思,就为了好好报答父亲的揪痧救命之恩。
筷子也准备好了,重新爬上床,用剪刀把云国明背上的衣服剪开,先小试牛刀,夹了一只毛辣子出来放到云国明的背上。
云国明睡得迷迷糊糊,忽觉后背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去抓,却发现他的手和脚都被绳子绑在一起。
“小兔崽子,快放开我!”云国明一声怒吼,震耳欲聋。
云林将枕巾塞到他嘴里,若有其事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爸爸,小妹妹刚睡着,您小声儿点,千万别把小妹妹吵醒了。”
云国明:“……”
这就是小崽子说好的不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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