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业看一眼腕表,“再学一会儿,我送你。”
林宁宁试探着问:“开车?”
周建业微微颔首。
林宁宁惊得忙找他大姐。
林和平笑了,“让他送你。”说着走过去,“我扶着你,再骑十分钟。”
十五分钟后,周建业才送林宁宁去上学。
林宁宁只觉得一眨眼的功夫,学校就到了。
踏进学校大门,长这么大第二次坐小汽车的林宁宁还跟做梦一样。
直到全班同学围上来打听绿吉普,林宁宁才确定自个没做梦,他姐夫变了,还比上一个好,对他好,对他姐也好,对他爹娘也好。
林宁宁忍不住笑了。
“完了!班长傻了!”
不知谁惊呼一声,林宁宁回过神,“你才傻。”掏出兜里的糖果,“我还想——”
后面的字没说出来,糖被抢个精光。
林宁宁不禁大骂:“土匪!给我留一个!”
“我的天,还是奶糖?”林宁宁的同桌举起一个糖,“你大哥结婚,还是你二姐嫁人?”
大姐嫁得好,林宁宁不觉得二婚见不得人,“你们不是想知道开车的那人是谁?我大姐夫!我大姐嫌以前那个小气,她婆婆对她不好,跟那个离婚之后,就嫁个大学生军官。”
一群少男少女露出崇拜的眼神,齐呼,“你大姐好厉害!比你厉害!”
林宁宁很得意,“那当然。我大姐夫还要来接我放学呢。”
周建业并没有提到这点,但林和平有说,林宁宁不担心被放鸽子,也没想到放学后,向来听到铃声就跑的同学们不跑了,跟着他去“膜拜”大学生军官。
林宁宁想给自己一大嘴巴子,让你吹牛!丢人丢大发了吧。
周建业没让他小舅子的面子落到地上。
答应林家人晚上过来,周建业又请好假了,到部队也没耽搁,收拾一下衣裳,把他这大半年攒的钱带上,就让战友送他到清河村西头。
放好行李,听说林和平要去接林宁宁。周建业很担心几十年没骑过自行车的人,把阳光开朗的小舅子摔成傻子,二话不说,抢走自行车去接林宁宁。
傍晚有点凉,周建业又把夹克衫套上。
现在大街小巷流行的是光夫衫和喇叭裤,身着西裤和简单的夹克衫的周建业在一群喇叭裤中间,出奇的亮眼。
林宁宁班里的男生女生看到支棱着自行车的周建业,不禁感慨,“你姐夫真好看,跟电影明星似的。”
“我还想攒钱买个喇叭裤,没想到这种裤子也能这么好看。”
不知谁说一句,林宁宁的小心脏一凛,连忙把想买喇叭裤的念头甩出去,与有荣焉道:“我姐夫必须得好看,不然配不上我姐。”
有人忍不住问:“你姐很好看?”
林宁宁点头,“我姐是我们家最好看的。像我这种都属于丑的。”
周建业迟迟不见小舅子过来,推着车走到跟前,不禁打量熊孩子一番,桃花眼,和林和平一样的鹅蛋脸,高鼻梁,虽说满脸稚气,也能看出日后定能迷晕一个团小姑娘。
难怪他岳母抱怨,林和平惯着他。
他有这么一无脑吹弟弟,也得把熊小子当亲儿子疼。
“宁宁,走了,我来的时候你大姐都做饭了。”周建业打断少年的炫耀。
林宁宁冲同学们挥挥手,转身跨坐在后面,“姐夫,我姐咋没来?”
周建业的眉头一挑,好小子!
这么快就接受他,他是不是得给点甜头?
周建业:“你姐骑车不会载人。饿不饿,买几个包子吃点垫垫再回去。”
“不用,我们回家吃。你买的肉不吃,明天就臭了。”林宁宁看到眼前宽厚的背,莫名想到十年前,趴在他姐姐背上的一幕幕,“姐夫,我那个姐夫对我姐不好,你是军人,不能像他一样。不然,不然就是给你们军人脸上抹黑,给你们部队丢人!”
周建业无声地笑了。
林宁宁没等到回答,急了,“姐夫!”拔高声音。
周建业:“给我个胆子也不敢。你姐发起狠来能整死我。”
林宁宁对这个回答很满意,“我姐是个讲道理的人。”
周建业想说,那也分人。
可惜周建业不敢说。
万一传到林和平耳朵里,他今晚估计得打地铺。
思及此,周建业不禁皱眉,林和平睡的那张床是她妹妹的,他睡上去不合适吧。
林和平也想到这点,就找她娘再给周建业铺张床。
孙氏不明白,“铺啥床?安宁那张床——”安宁两个字说出来,把余下的话咽回去,“咱家除了宽板床,只有绳编的床。可是绳编的床只能睡一个人。你俩还是要分床?!”
第12章 春宵苦短日高起
林和平心说,我俩是要分居。
担心把她娘气晕过去,林和平耐着性子解释,“我俩都是二婚,又不差这一两天。再说了,后天周六,晚上安宁回来,还是得铺床。”
周建业二十天假,已经用掉四天,路上耽搁四天,回来在林家歇一晚,又用掉一到两天,留给周建业的时间只有十天。
孙氏和林老汉考虑到周建业一年回去一次,就打算林平安和林安宁回来,一家人吃个团圆饭,周日下午送他去县里坐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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