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首都回来的路上,林和平只想过做月饼,然后一点点把厂子做活。
然而,多个周建业,县长还只收她一半钱,林和平财大气粗,决定在市里和县里各买两间二层小楼——上面住人,下面卖糕点。
以免周建业到部队还惦记她厂里的事,林和平没敢提买房,“你以为我打算卖多贵?”
周建业:“无论卖多便宜,都没人舍得买。你要做的这些东西,这边的人只有逢年过节才会买一点,恨不得走八家亲戚。”
“假如一家一年买一次,都去我店里买,能不能养活我厂里的工人?”林和平问。
青州市有几万户常住居民,都光顾过有家食品厂,倒也能把那个小破厂盘活。
周建业想到这点,微皱的眉头松开。
林和平见状,故意问,“放心了?”
周建业:“不放心。那个姓钱的明天能把车送过去吗?我最迟后天上午就要到部队报道。”
林和平:“我跟他说八点,他七点半就得给我把车送过去。”
周建业忍不住怀疑。
“不信拉倒。”林和平把桌上的东西收起来,“吃饭去。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从青州市骑回来,周建业就喝点水,原本有一点点饿,经林和平一说,周建业的肚子咕噜一声,把想问的问题咕噜回去。
饭毕,林和平去洗漱,周建业把小舅子拽到屋里,跟他聊点成年人应该懂得事。直到把林宁宁说的脸红的跟他娘揍得一样,才放他出去。
突然收两盒不得了的礼物,林宁宁哪还有心情玩儿。
周建业一出去,林宁宁就把两盒东西塞他大哥枕头里,眼不见清静,夜里却失眠了。
早饭做好,林和平去喊他才醒。
林和平见他一副没睡过来困的模样,不禁问:“是不是病了?”
“没有。”林宁宁嘟囔一句,瞪一眼他姐夫,就去洗漱。
林和平转向周建业,“你数落他了?”
“数落他做什么。”周建业压低声音,“小伙子第一次接触成人世界,没心理准备,估计半夜没睡着。”
林和平明白了,看一眼洗了脸也没什么精神的弟弟,“宁宁,今天是让你姐夫送你,还是你自己去学校?”
林宁宁好不容易争取到自己骑车的权利,瞬间清醒,“我自己去。”
出了清河村,林宁宁就开始担心,“姐,姐夫,我骑自行车去学校真没事?”
“你同学要骑,你坐在后面护着,不会摔着。”周建业说着,顿了顿,“摔着大不了换新的。”
林宁宁的双手突然抖动,车子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乱晃悠。
林和平乐了,朝周建业背上一把,“别吓唬他。宁宁,别听娘的。都像她恨不得一辆车骑一辈子,连个螺丝钉都不换,人家自行车厂早倒闭了。”顿了顿,“现在车子更新换代快,你骑的很爱惜,不出三年也得换。”
“为啥?”林宁宁下意识问。
周建业:“你姐有钱,别人都换新的,不想给你换也得换。不然人家会问,林厂长,你弟怎么还骑好几年前的款式。你堂堂一厂长,怎么都不舍得给你弟买辆新的。你姐该怎么回?我们家宁宁就喜欢旧的。”
林宁宁乐了,看到有家食品厂,“姐,姐夫,你俩要这样说,我真去学校了啊。”
周建业摆摆手,拐个弯,直奔食品厂。
没到跟前周建业就看到门口多出一庞然大物。
行至门外,看到刷的锃亮锃亮的拖拉机和车皮,周建业惊讶,“真给送来了?”
“周同志,厂长,你们来了?”大门打开,冯会计从里面跑出来。
林和平问:“钱伯达人呢?”
“林——林厂长,我在这儿。”
林和平抬眼看去,钱伯达从院里出来,身后还跟着他大儿子,和厂里的十一位女工。
林和平似笑非笑地问:“钱伯达同志考虑好了?“
钱伯达并非文盲,因担任有家食品厂厂长,经常要去县里办事,有几分见识,懂点法律。知道把厂里的拖拉机据为己有是他不对,也知道林和平想给他定罪也挺麻烦。
钱伯达依然把拖拉机送来,是担心林和平让派出所的人把他抓起来关一天,放出来之后,隔几天又把他弄进去,来回折腾他,让他们全家沦为青潭镇的笑柄。
“好了,好了。”面对林和平明显的嘲讽,钱伯达不敢像昨儿一样嘴硬,特别是看到她身边站着一位身材高大,板寸头,看起来就不好相与的男子,“林厂长,你看车和车皮还挺新,那个,一百块够,够吗?”说出最后一个字,声音轻的林和平险些没听见。
林和平没回答,而是转向周建业。
周建业朝车胎踹一脚——好好的。随后又朝其他车胎是踩几下,都没有漏气。
周建业找出摇把,摇起拖拉机,开到路上又开回来,又检查一下轮胎,就冲林和平点一下头。
钱伯达松了一口气,慌忙把钱递过去,不待林和平开口,就和他儿子走人。
林和平不禁冷笑一声。
围观的一众人的身体跟着颤抖一下。
冯会计小心翼翼地问:“还有,还有问题?厂长。”不禁朝钱家父子离开的方向看一眼。
周建业解释,“你们厂长的意思,早送回来多好。还能省一百块钱。”看一下林和平手里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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