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家里人都恍然大悟,觉得自己懂了。
徐婆子点点桌子,说:“你们平日里出去说话有点把门儿的,该说不该说的,自己心里有点数儿。”
这花钱大手大脚的名声如果传出去,那就不好议亲了。
徐莎也十六了,多少算是该相看的年纪了。
“虎妞儿啊,等过几天,你买点东西,去公社看看你俞姨。”
徐莎:“谁?”
徐婆子:“俞副镇长。”
徐莎:“哦哦哦。”
徐莎伸了一个懒腰,说:“姥,我明天打算去队里上班了。”
徐婆子眉心皱的紧紧的,理所当然:“去队里干啥?你就休息着呗?反正你多去一天少去一天,工资都是一样的。”
这跟他们上工赚工分又不同。
徐莎软绵绵:“我在家闲着也没事儿干闷得慌,再说,我上班了,到时候去看望俞姨,也能聊一聊工作的事儿。不然我跟她说啥呀。您说对吧?”
徐婆子看她有了成算,点头:“那倒也是。”
徐莎笑了出来,笑容灿烂,徐婆子揉揉她的头,说:“去大队,也别傻乎乎的什么都往上凑,免得受欺负。”
徐莎赶紧点头,嗯了一声,清脆:“我知道的!”
徐山想到陈二挨揍的模样儿,再看一脸单纯可爱,小小梨涡儿若隐若现的外甥女儿,生生打了一个寒颤。他觉得,他外甥女儿绝对不会吃亏!
“你看啥看,赶紧跟你媳妇儿收拾一下,回房睡觉去。”
古大梅临走的时候拎走了妞崽:“我给她洗个澡,今晚儿就住我哪儿吧。”
说起来,这不过都是小事儿,不过倒是让徐莎又高看古大梅一眼,这人还真是说到做到的性子。
她们江湖女侠,就得一口唾沫一个钉!
“哦对,我把围巾翻出来了,你自己挑两条。”
古大梅喜滋滋:“哎。”
农村都睡得早,徐山一家三口出了门,徐婆子立刻拉住徐莎,说:“你来姥这里。”
徐莎:“???”
徐婆子打开柜子,又拨开柜子的夹层,这是一个洗的发白的碎花钱包。徐婆子打开之后点出了五张大团结,递给徐莎,说:“虎妞儿,你往家里买这么些东西,也花了不少钱,这个钱你收着。”
徐莎打眼儿一看就发现,她姥剩下的估摸也就比这多一点。
别看她根本没点剩下的,又藏的及时没让徐莎看见,但是这么几个钱,根本不用什么好的眼力见儿啊,一眼就有数儿!
徐莎摇头:“我不要,我手里有钱的啊,再说,我现在每个月也有工资的。”
她果断的很:“我要睡啦!”
不等徐婆子反应过来,就匆匆跑回了房间。
徐婆子追过去一拉房门才发现这丫头还拴上了门,无奈的道:“你这丫头,这是干啥。”
徐莎小小声嘟囔:“反正我不要钱,不要给我!”
又想了想,补充:“我钱很多。”
徐婆子:“那你把门先打开。”
徐莎:“我不!我睡了,呼呼呼!”
徐婆子真是哭笑不得,谁家前一秒说睡了后一秒就打呼的。她又敲了敲门,徐莎坚决不开门,徐婆子无奈的笑了笑,回了房间。
徐莎听到关门声,松了一口气,不过紧跟着,两只大眼睛倒是瞪的跟灯泡似的,睡不着了。
陌生男人!
虽然这一天她都过的快快乐乐,但是眼看要休息了,徐莎却又想起了那个男人。
她一直觉得江海市已经没有人了,毕竟,她“梦里”的江海市,跟实际的江海市完全不同,在她看来,是相当于空间一样的存在。寒冷、寂静、空旷无一人。可是怎么就会有人呢?
徐莎攥紧了拳头,在床上打滚,真是令人惆怅呀。
一时间,徐莎还真是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今天如果睡着,还会遇见那个男人吗?
徐莎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却有点忐忑,就好像,这原来就是你自己的东西,但是突然就发现,它还有另外一个主人。那这种感觉,就很奇怪了。
徐莎抿着小嘴儿,幽幽叹息。
不过,明媚少女永不服输,在炕上打了一百个滚儿之后,徐莎就……睡了。
是的,睡了!
她的忧愁,绝对不超过十分钟。
清冷冷的空气雾蒙蒙的天。
徐莎坐在床头儿,深吸一口气。
呦吼,她又来了。
徐莎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立刻提着小铁锨出门,至于睡前的忧虑,她竟然全放下了。那没办法,如果是个心思缜密的,恐怕要考虑极多。
例如:自己是真的看到有人,还是看错了。
例如:这里能出现第一个人、第二个人,会不会有更多人。
例如:会不会有人跟自己争抢城市内这些资源。
甚至还会想,什么契机导致了这些情况。
然而,谁让这个人是徐莎呢,年十六,智商不高,体力不错的中二少女。所以指望她想这么多,那肯定是不可能了,她这转头儿就把小忧愁放下,已经开始继续探索了。
毕竟啊,想得多,头发掉得快。
徐莎还不想秃顶呢。
一个少女秃顶了,像话吗?
不像话!
所以不用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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